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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辛德珏旧部军营里头,早早的就有人下去交代辛长年要来的消息。各军将士穿戴整齐,浩浩荡荡在营地里等待着他的到来。赵玲珑一大早就赶去辛长年那处,她见他依旧是一身白色僧袍。“长年,今天去见石重山副将,一身僧袍会不会太过于突兀?”毕竟是将军的儿子,僧袍还是显得不那么有气势。
辛长年浅浅一笑,“我本就是僧侣出身,这并没有什么。”
可是他头上已经长出了新发,明明是还俗的人。“你总是这样分的仔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礼佛之人。”稍稍小抱怨后,赵玲珑替他将头上的帽子摆正,“九叔叔说的你可有考虑?”九王爷希望辛长年去号令这十万大军助他一臂之力,辛长年不想踏入这潭浑水,心中有所纠结。“我不知该如何回应。还是到了军营去问问石副将的意思吧,他若是想跟随九王爷,就让他领着去。”
“那你呢?”赵玲珑心头泛起紧张,不敢抬头看他,且双手不自觉抓上他的衣襟。她生怕他走了会不带着自己。
辛长年看到身前的佳人这般,自然知晓她在想什么。他握上她的手,轻柔的让她松开手掌,然后与她说:“你若是愿意,我们便就走。像你说的,天涯海角也许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呢?”他不想辜负他,便就只能违背在福海方丈牌位前许下的诺言。
有了这句话,赵玲珑心里安定了许多。扯起嘴角,冲他甜甜的笑,语气里皆是娇羞。“那说好了,千万不许离开我。”
“傻瓜。”刮弄她的鼻尖,嗔怪一般的与她笑语道。
九王爷与向承年在门口等这辛长年出来,这一回是他们一起去军营。辛长年出了门,对九王爷弯腰作揖,“长年让王爷久等了。”
九王爷摆手,一派和气的说:“不碍事,快些上马,军营离这儿还是有段距离的。”他想起辛长年前些日子还在调理身子,便关心的问道:“身子可好了?骑马可行?若是身子不适,本王让人给你换上马车。”
翻身上马,辛长年拉起缰绳,笑着与九王爷说:“长年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多谢王爷关心。这些时日练了练功夫,身子还算硬朗。”
向承年想到昨日见到他练刀时露出的肌肉,与九王爷半开玩笑的说:“王爷,辛公子昨日练的刀法着实精湛,身上的腱子肉也是结实的很。这骑马应该是难不倒他的。”
辛长年牵扯缰绳,让马儿走起来。“向兄不要这样夸赞我。我功夫在向兄来看,那真是关公面前耍刀。”
这气氛着实不错,九王爷爽朗一笑,用马鞭抽打马屁股,大喝一声便就带着人马前去军营。军营的人早早就在营地大门前候着了。石重山看见远处来了人,便从丹田发力,大吼一声:“三军将士听令!迎九王爷与老将军后人!”说罢,他带头放下兵器,单膝跪地,拱手低头。将士们也纷纷随着他,将腰间的佩刀取下放在地上,单膝跪在地上。人到了跟前,石重山心情甚是激动,如同是见到了辛德珏一样,口中喊叫道:“卑职石重山迎驾九王爷!石重山见过老将军后人!”后面这句话说出之时,他喉头带着哽咽,这话等了十八年才有机会说出。
剩下的士兵皆跟随石重山,震天大喝道:“兰州辛家军迎驾九王爷!辛家军见过老将军后人!”
这浩浩荡荡的大军就在面前,乌压压的人头和响彻云霄的吼叫,这是力拔山兮气盖世!九王爷下马,向承年接过缰绳,将马儿牵着。他忍不住向军营里多走几步,这是他梦中想了无数回的军队!他们不该埋没在兰州,不该藏在此地十八年!
辛长年上前扶起石重山,温润的与他说:“石副将快些请起,长年担不得您这般。”他弯腰替他将衣衫上沾上的尘土轻轻掸去,笑着与他说:“您是长辈,应该长年行礼。”说罢,他弯腰作揖,深深鞠上一躬。
石重山没想到辛德珏的后人会是穿着僧袍来的,一时之间愣住了神。他转头看向向承年,眼中疑惑的很,似是觉得眼前这位温和的年轻人不是辛德珏的后人。他想问向承年,是不是带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