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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那小偷凄凄哀嚎:“不是偷,真不是,是东家说他花钱买的,让我们去拿回来卖……当时有个石崖村人给我们带路,就是他打的鱼卖给我们东家……”
“石崖村的人?那人什么样儿?”
没想到,竟然还出内奸了!
“那人……二十来岁……衣服特别多补丁,脏兮兮的,一看就很穷……”
照他的描述,大家锁定了目标人物:赵狗子!
小七和二哥略微一寻思,是了,是他没错,那日他央求加入捕鱼队遭到拒绝,按照他的性子干出这样的事儿不奇怪,还真是不计后果啊。
那小伙子胳膊被反扭在身后,一路哼哼唧唧,引得路人纷纷关注议论,吸引来两位穿官服的人。
“怎么回事?”男声铿锵有力。
几人转头一看,嘿,熟人——上次帮过他们的钟捕快!
听完冯保喜描述事情的经过,钟捕快接手了偷鱼嫌疑人,几人一起去了县衙门。
主管治安的县尉听过几人的陈述和辩解,分别招来了韩记东家和拿了钱正在县城大吃大喝的赵狗子。
东家和卖鱼的小伙子一样,的确不知这鱼是赃物,他不过是遵从韩家小郎君的指示,安排人付钱拿鱼卖掉,就算心底里纳闷这向来游手好闲的小郎君竟然开始为韩家生意着想了?纳闷归纳闷,主子的事他可是不敢过问的,更不敢把主子供出来,只得把责任都推在赵狗子身上,说自己也是被赵狗子骗了,听信了他说的这鱼都是他自己捕上来的。
这赵狗子,别看平时在村里挺横,在县衙里那是乖的像只小奶狗,那一百多条鱼只得了300钱,刚才已经吃了快200,赚够了!他们说啥就是啥吧!
最后把赵狗子关进牢房三个月,并没收了赵狗子兜里的剩钱。关进牢房他倒不怕,有吃的就行,只是这剩钱全被没收,这让赵狗子懊恼不已,早知如此,刚才全都给吃了该多好!有两道好菜亏他还想着下回来再点。
韩记东家念在不知者不罪,牢可以不坐,但款还是要罚的,按照142条鱼的市场价格,一共赔给捕鱼队2736钱,加上赵狗子那里的剩钱,一共2840钱,一钱不少。
韩记东家见出钱就能摆平,也就无所谓了,反正钱,韩家有的是,拿钱消灾是他们一贯的原则。
双方都无异议,这案子也就如此了结。
临走时,小七看着那桶平躺的鱼,朝钟捕快笑眯眯说:“这鱼反正也不能吃,我们就拿走了吧,这木桶就当赔我们的了,行不?”
钟捕快越发觉得这小女娃可爱,反正这桶鱼他们不拿走也得他来处理掉,她想要就拿走好了,面无表情的点头,小七示意快抬上车,几人赶着牛车回去找老赵大叔他们。
经过这一顿折腾,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老赵他们一桶鱼已经卖光,剩下那一桶也就剩个十来条。
小七让他们把带回来那桶“死鱼”捞到空着的水桶里,“嘿嘿,一会儿给你们大变活鱼!”
果然,一刻钟后,原本肚子翻上的“死鱼”竟奇迹般的陆续站正了身子,缓缓摆尾游起来……
冯保喜用眼神询问小妹,这什么情况?
小七神秘的凑近二哥的耳朵:“秘密!嘿嘿!”她才不要告诉他家二哥那是麻药,就逗逗他。
冯保喜眨巴眨巴大眼睛,倏而笑起来,温暖、宠溺。你不说,我便不问,我等你主动说。
“走吧,去酒肆那边看看。”冯保喜把小七抱上牛车,一行人出发。
已经过了饭点儿,酒肆老板见到他们到了街对面,立刻迎出来笑着打招呼:“哎呀,你们可来啦!我这从早上就开始盼着呢,以为你们上午就能过来,中午好几桌客人惋惜没吃到鱼!”
“哇,老板,生意这么好啊,发财喽!发财喽!”小七笑眯眯的恭维,掌柜看向小七,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小女娃,只是……“老——板?”这老板,是啥?
小七微微顿住,唉,一不小心就蹦出个新名词儿!
“哦,老板啊,老板——是一个尊称,凡是做生意的都叫老板,老板就是有钱人!”
凡是做生意的,谁不想有钱?顺着这话头说就对了!
掌柜的自然是高兴的,笑的合不拢嘴,“好好,老板,有钱!得知小店上了新鲜河鱼,大家都来品尝,我们饭店的酱焖鱼可是一绝!”
“酱焖鱼?哇,听着都流口水,老板,你可以试试把白菜、豆腐、蘑菇之类的和鱼一起酱焖,烧出来一大锅端上桌,保准个个儿吃到撑!”想起铁锅炖鱼,小七暗戳戳的希望木头哥的鱼别卖光才好,或者,晚上回去撒一网?
“哦?果真?一会儿就试试。”掌柜的笑的更开了些,转头微微探身往木桶里看,两只桶里一共剩下22条鱼,“这些我都要了!”掌柜的一开口就是全包圆,虽财大气粗却丝毫没有炫耀的意思。爱我电子书 .25.
身后的小二已经过来抬鱼桶,冯保喜牵起小七跟随掌柜去店里收钱。
“上次说好了买十条送一条,这次刚好二十条送两条400钱,这是多出的40钱,你收好。”冯保喜收好自己该收的钱,便与掌柜的告辞。
“二哥,快看,这只好不好?”小七指着一只小鸡给二哥看。
二哥也是一脸无奈,他哪里会看小鸡好不好,他也没养过鸡啊!
冯小七哪里是真要问二哥挑选小鸡崽?她不过是找个由头挨个看,有小王子呢,是公是母,小王子一看便知。最后,小七选了10只母鸡和一只公鸡,那只公鸡老板没收钱,说是送她的。
“为啥还要公鸡呢?要它打鸣么?”路上东子疑惑的问,按照他的逻辑,,母鸡没有公鸡照样能下蛋,公鸡又不能下蛋,要它干啥?
冯小七坐在牛车后头,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儿,抿嘴笑,“吃啊!”
惹的东子直撇嘴,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吃公鸡!好吃么?反正他没吃过。这个年代,能下蛋的母鸡都不一定养得起,谁还有余粮养公鸡?
冯小七但笑不语。
二哥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小七打的什么主意,她不说,他就不问,这丫头如果想说,自己早说出来了。
老黑大叔走在后头嘿嘿笑,“小七啊,你这是打算以后自己孵小鸡崽啊?”
小孩子不懂,他是懂的,没有公鸡,母鸡生出来的蛋孵不出小鸡!
“嘿嘿嘿,老黑大叔,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有了小王子的火眼金睛,哪个蛋能不能孵出小鸡一目了然,她以后就不必花钱买鸡崽了!甚至她也可以多孵些鸡崽卖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回到王保长家,冯春木的鱼也全部卖光,照例各自揣着分得的铜钱回家数钱去了。
原本小七还想说她馋鱼了,想问问大家要不要去撒一网,不卖,就自己拿回去吃,可是见今日回来的晚,大家一心想回家数钱,也就作罢。
出了保长家的门,二哥把钱袋子递给小七,瞬间被小七放进空间,小鸡崽也都暂时放在空间,反正捕鱼队的几人都各回各家,谁也看不着他们。
正好经过王铁匠的家,不知今日新犁展示的怎么样,两人打算去看看。
还未走到王铁匠家,远远的便见到他家门口围了不少人,闹哄哄的听不清说的什么,两人加快了脚步。
“王铁匠,这犁你必须卖给我!我不管,我先看到的就是我的!”
这声色、音量和语气,与市井泼妇无二,冯小七无奈的撇撇嘴问她二哥:“叫唤的这人谁啊?”
冯保喜不用看就知道,“那是张屠户家的。”
村里出了名的泼妇,长的瘦瘦小小,嗓门和脾气一样大,他们家好像都往反了整,张屠户长的人高马大,性子却温和老实。
“……我说张屠户家的,你这就不讲道理了,什么叫谁先看到就是谁的?我可是打小就跟张屠户光屁股长大,肯定比你先看到他的吧,怎么,我把张屠户领家去?”
“你敢!”
“不是谁先看着就是谁的么?我先看到的啊!”
“哈哈哈……”周围的村民哄堂大笑。
冯保喜将小七护在身侧,贴着墙边儿挤进王铁匠家院儿里。
饿滴娘哎,这阵势……
王铁匠在作坊里一手执铁钳夹住烧红的铁,一手抡锤“铛、铛、铛……”一下一下的敲,敲一下,有铁花飞溅,众人不敢靠前,以屠户和屠户媳妇为首,站在作坊外围,一直排到院门外。
刚才和屠户媳妇对呛的是王铁匠的媳妇张氏,与张屠夫是本家,不过是旁支,一直看不惯屠户媳妇母夜叉的性子,总觉得老实巴交的张屠户在家里还指不定被她欺负成什么样儿呢,现在又来她家大呼小叫的,她家男人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闷头打铁不吱声,可她不能不管。
“铁匠大叔!”
小七提高的声音喊了一声,王铁匠立刻抬头往外看,终于在张屠户和他媳妇间的缝隙里,看到了小七为了引起他注意而不停晃动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