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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倒是没想到父皇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一瞬间的怔愣后,立即回过神来,兵权交给自己,他当然不会有意见。
高瀚文听闻此言,甚感欣慰,心道:幸好皇上不糊涂,如今把兵权直接交到昭儿的手里,看来,昭儿的太子之位算是坐稳了!否则,皇上怎么会愿意把兵权交到别人手上,即便是自己的亲儿子!
台下众臣们此时也都心情不一。
谢家一派的,自然是心生不满,原以为借着这次改革,能够将各大权力集中在自己这派手里,计划落隆,难免失落。
还有一部分立场中立的,开始揣摩今日之事皇帝的心思,自己以后究竟该如何行事,的确需要多考量考量。
最开心的,自然是太子、高家这一派,虽然这一派人不多,牢牢掌握兵权,至少对方会因为忌惮而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是一样的没什么表情,都是官场老手,谁会被谁看出情绪呢?
无非是都象征性的恭喜太子和皇上而已。
退朝后,谢鸿晖和林同江被皇上留了下来,一起留下的还有云昭和高瀚文。
“冯保如找到了么?”皇上首先发问。
谢鸿晖和林同江微微低头,他们已经发动足够多的人力出去寻找,可没有丝毫音讯,心里正愁如何向皇上交代。
“父皇,儿臣已经将能派的全派出去了,还是没有冯兄的消息。”云昭情绪低落,一副伤心模样。
皇上心里急了,抬手狠狠一指谢、林二人,“若是找不到,你们就放下手里的一切,全都去给朕找人去!什么时候找到了,什么时候回来上朝!”
“这……”
二人忙拱手弯腰,低低的扭头对视一眼,林同江的眼里是怒火,因为他心里清楚,自家长孙平日虽受娇惯,却不顽劣,他根本想不出这等掳人的法子,定时被那谢家小子怂恿蛊惑,他家孙子顶多算个从犯,可如今,谢家显然只想甩锅,恨不得他林家出来领罪才好!
谢鸿晖也是没办法,自家那个惹祸精的本事他不是不清楚,虽说不至于大奸大恶,但掳个人、教训一番的事,那小子可没少干,只不过以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这里所谓“无关紧要”的人是指除皇上以外的人,只要不是惹到皇上,他都有办法摆平,独独这次……实属无奈啊!
若不想办法撇清责任,那个叫冯保如的若当真再也找不到,他不知道皇上会找个什么借口做出什么惩罚,坐牢倒不至于,但无论做出何种惩罚,都将影响到谢家在群臣心目中的地位,在如今这般官场动荡的关键时刻,能多争取到一个人都预示着离成功更近一步,否则,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陛下,臣昨日对犬子严加审问,他的确没有参与此事,对此事也全不知情,况且,犬子与那后生并无任何仇怨,实在是没有理由绑了他去。”
谢鸿晖到底还是护着儿子,希望能将此事撇干净。
林同江闻言,怒意更盛,偏过头来,怒瞪谢鸿晖,“你的意思是此事乃我家小郎一人所为?我家小郎与那冯保如连面都没着过,何来仇怨过节?若没有仇怨过节,他又为何要去绑人?”
说完,转头向皇上,道:“陛下,我家小郎心思单纯,并非胡作非为之人,这等恶事他绝对做不出来,臣也问过他,他说的与昨日一样,是谢家小郎派人掳了人,为了躲避视线,才蛊惑臣的孙儿,将人放进别苑,还请皇上明察!”
“朕不管此事到底是谁所为,现在冯保如不见了,而且人是在你林家别苑不见的,谢家小郎也在现场,不可能没有干系,朕只问你们要人!”
谢、林二人见皇上真的怒了,声音震怒的整个大殿都在颤,忙“噗通、噗通”的双双跪地。
“陛下,臣这就加派人手找人去!”
“陛下,臣即刻加派人手找人去!”
“报!”
外面传来一声,将众人的视线都引向大门处。
片刻后,小太监进来禀报说冯保如和一个小娘子在外求见。
皇上一听,赶紧宣。看书屋 .kanshu55.
冯保如和冯小七进殿,还未等二人给皇上行跪拜礼,皇上已经走下殿阶,扶起正要下跪的二人。
“不必拘礼!你平安回来就好!这几日寻不到你,朕真是心痛啊!”
冯保如拱手作揖,“谢陛下挂念!”
皇上撇了眼还跪在地上的谢、林二人,目光回到冯保如脸上,关切的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皇上边问着话,边拉着冯保如往偏殿走去,那里是他办公的地方。好几日未与他高谈阔论,上次的话题还未聊完,就如同宝贝失而复得,需赶紧继续先前的话题。
冯保如简单的编了个小情节,说自己逃出去后怕被人再抓回去,只得小心翼翼、东躲西藏,白日躲在杂物堆里,晚间才敢赶一小段路,由于辨别不清方向,走错了方向,一直走到郊区才发现不对劲,又重新找回来,可本身对京都的道路就不熟悉,所以耽误了好些时间……
皇上很是心疼,心里咒骂着谢家那个小崽子,嘴上却只能略表安慰,他实在无法对谢家那小崽子做出什么严厉的惩罚为冯保如出气。
皇上的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先皇当初除了封谢家老爷谢德耀为“护国公”,更赐予他免死金牌,以保证他能辅佐年幼的儿子保住皇位,在此过程中,野心勃勃的谢德耀逐步将更多的权利集中在自己手中,当初幸亏有同样野心勃勃的太后一族与之争权,双方相争,最终让年幼的皇帝得以长大成人,保住了自己的皇位。
但是,谢家的爵位和免死金牌均是世袭,就连皇上若没有足够充分的理由,也无法动谢家的人。
所以此时,皇上的内心更加懊恼,想要改变局势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冯保如之所以今日现身,是因为后天便是启程出发去西北的日子,他总不好明日出发,今天才回,还有些事情需要与皇上沟通确认,尤其是给他放权事宜。
皇上大手一挥,“你敢置生死于不顾前往这凶险之途,但凡是于国于民有利的,尽管放手大胆去做!”回头给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送上来一个小盒子,“这里是朕的手谕一封,若需要那边的各级官员帮助,出示这个手谕便可。”
得到皇上如此信任,冯保如的内心算是有了底。
外面,还跪在大殿之上的谢鸿晖和林同江相互怒瞪,可没有皇上的准许,他俩也不好爬起来走人。
高瀚文率先离去,云昭和小七跟着皇上进了偏殿,静静的听那二人谈话。
若不是担心五哥再出意外,小七本也不用在这里候着的,可她不敢再疏忽了,万一再出差池,他们谁都承担不起。
这一等就到了午膳时间,皇上终于和冯保如聊的告一段落,太监上前提醒皇上大殿上还跪着两位,皇上假装自己刚刚忘记了此事,一拍脑门,还嗔了太监一句:“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赶紧让太监去请二人起身回去。
太监可是个人精,该不该提醒皇上,他门儿清!替皇上背锅什么的,也都是他分内之事,去请二人起身的时候还不忘替皇上解释一番,以免他二人心里记恨皇上。
几人与皇上一同用膳,皇上时不时看向冯小七,心里不断的回忆着自己与那个人的过去,初见她时,她也如小七这般年纪,坐在宁国府的湖心亭里抚琴。
当时,正值盛夏,亭边的湖面上全都是白色与粉色相间的荷花,一个小娘子头戴一只白色玉簪,左鬓插了一朵尚未完全绽放的荷花,身着粉色衣裙,微微倾身、低眉,那一刻,皇上感觉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以后的多少个夜晚,这如画美眷便常常出现在他的睡梦里。
他想象着,此刻面前的小七若换上那时她的衣衫、头戴玉簪与荷花,是否便是他梦中的画卷?
小七感受到皇上不时的偷瞄她,所以,终于在皇上再一次看她的时候,她抬头看了回去,为了不显尴尬,她微微弯了眉眼,笑的一如大家闺秀。
皇上明显有一瞬间的怔愣,很快礼貌的回以微笑。不是的,她到底不是她,因为在梦里,她一直没有抬头,更没有对他微笑,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将那一刻定格,念了她那么久吧!若没有那时候未曾相视而笑的小小缺憾,或许,他并不会记到如今吧。
小七心知,皇上是又一次将她当作了别人,到底是谁呢?太子的娘亲么?因为高家老爷和老夫人也曾用这样的眼光看她,能与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人,恐怕只有先皇后了。不过,这与自己无关,他们愿意看就看吧,毕竟,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妻子,厮人已逝,他们思念故人的心,可以理解。
可是……
冯小七突然想到,云昭会不会也觉得自己长得像他的妈妈才对她格外照顾?
她努力回想与云昭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云昭似乎并没有如高家老人和皇上这般如此明显的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那时候的云昭似乎只是吃惊救他之人。
也是,那时候她不过才十岁,与现在的模样还是有些差别的。如今,云昭看他的神情,她没有觉得他是在透过她,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