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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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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影流转,影像模糊。
    黑暗中的黎旸努力辨认着光幕上的一切。
    一位妇人怀抱着婴儿跪在宫殿内。即使这位母亲尽力安抚,她怀中的婴儿依然啼哭不止。
    身穿龙袍的一男子扶着一位女子从内殿缓缓走来。那女子身体甚是虚弱,脚步浮软,需要依靠着男子才能走动。
    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黎旸的父皇,只是影像中年纪尚轻。
    而那女子拥有黎旸一样的湛蓝色的眼睛,还有与黎旸近似的容貌。不用猜,这女子便是黎旸的母亲。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即使是模糊的影像,也让黎旸激动万分。
    妇人见到两人出来,急忙向两人磕头,似是苦苦哀求着。
    启天帝扶着黎旸的母亲,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两人皆面有难色,黎旸的母亲还是点了点头。
    妇人见两人同意了自己的请求,高兴地站起身来,并将怀中的婴儿抱到黎旸父母面前。
    黎旸的母亲抱起婴儿,坐到床榻上。
    她将婴儿放在床榻上,自己则盘腿凝神。黎旸猜测自己的母亲是想动用咒术来给婴儿施法。
    那么小的婴儿为什么需要咒术来施法呢?见到光幕上的影像,黎旸满腹疑问。
    母亲施法不久,婴儿不再哭闹,而是渐渐安然入睡。
    怎料此时,黎旸的母亲口吐鲜血,仰面昏倒在床上。
    站在一旁的启天帝上前抱起不省人事的黎旸母亲,颤抖着试探怀中女子的鼻息。不久,启天帝就怀抱着她痛哭起来。
    “娘亲,真的死了!”
    多年不愿承认事实在这一刻确认了。看到这一切的黎旸一下子变得心情沉重起来。
    一切的光影却在此刻戛然而止。辟水玲珑珠似是用光了所有的灵力,失掉上浮的力量,直接从半空中掉落下来。
    落下的珠子砸中正对着的赤羽剑。两件神器相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黎旸拾起落下的辟水玲珑珠,赫然发现珠子已然有了一条显眼的裂缝。
    他对着辟水玲珑珠喃喃自语:“这是娘亲临终之前的记忆吗?”
    从影像来看,自己的母亲舍掉自己的性命来救下这个婴儿。可是影像中始终不见跪着妇人的正脸。
    “婴儿!封印!”黎旸自嘲地笑了笑:“那个婴儿就是淑靖的女儿月离,让我娘失掉性命的罪魁祸首。”
    “用我娘亲的性命来救最心爱女人的女儿。黎景,你真够深情的!”
    黎旸湛蓝色的双眼变得彻骨地冰凉,深深地仇恨填满了他的眼眸。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苍白的指节狰狞地暴露出来。
    对这一切变化茫然不知的月离还沉浸在母女重聚的喜悦中,但她也有很多很多的疑问藏着肚子里。
    只有在月离面前,靖夫人才会摘下金色的凤凰面具。虽然少了面具作为遮挡,但月离还是对靖夫人有种深深的敬畏情绪。
    对于自己父亲的身份,以及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带着自己离开母亲而流落北荒,月离都非常不解。每次想开口问靖夫人,但都找不到合适的时机。17笔趣阁 .17s
    这天晚上,靖夫人将繁重的公务放在一旁,从晚饭后一直陪着月离。大多时候,靖夫人都是在静静地听月离讲述自己的童年,与父亲流落北荒的那些日子。
    “在北荒,我和爹爹日子过得辛苦,但却很快乐。爹爹总有一大堆道理讲给我听。”
    还没等月离说出,靖夫人已然接下说道:“他是不是老说人有八苦,贪、嗔、痴、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嗯,娘亲你也知道呀。”月离点点头。
    “你这个爹爹呀,也爱跟我讲道理。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就喜欢跟我讲道理。”
    月离问道:“娘亲,你是当朝最尊贵的公主,那我爹爹呢?他是谁?”
    靖夫人抚着月离的脑袋,笑道:“傻丫头,你是杨氏少主,你爹爹当然就是杨氏的族长。你爹爹叫杨景寒,是个学富五车、胸怀天下的好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天下鞠躬尽瘁,最后受苦受累总是自己。”
    月离继续追问:“那娘亲你当年怎么认识爹爹的?公主殿下不都在皇宫里头的嘛。”
    靖夫人道:“我们就在皇宫里头认识的。还记得我及笄那年,第一次参加女儿节的宴会。就在那个宴会上,我见到了你爹爹。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回忆起当年的情景,靖夫人脸上露出谈谈的微笑。
    月离道:“女儿节原来不止有女孩子来参加呀,原来男孩子也会来?”
    靖夫人道:“其实这女儿节就是给贵族里头的适龄男女机会互相认识的节日。”
    月离道:“那爹爹在女儿节上做了什么,让你注意到他?”
    “说起这个,还多亏你爹爹学艺不精。女儿节一直有个传统,及笄且未婚配的女孩子站在绘制有孔雀图案的屏风后头,等待喜欢她的男孩子射箭。
    只要男孩子从远处射箭,射中女孩子面前屏风上孔雀的眼睛,就说明两人有缘分,能在宴会后一同在锦苑中游玩。
    当时很多人都来射我面前的屏风,可是都没射中。
    你爹爹却无意于我,瞄准我旁边的路氏小姐的屏风,一通乱射。
    结果呢,他没有一箭能中的,竟然还有一只箭被风吹到我的屏风上,却恰巧中了孔雀的眼睛。”
    “哈哈哈,爹爹真是走了狗屎运。”月离想到自家爹爹的傻样不禁笑了起来。
    “是呀,其他的贵族公子都傻眼了。我还记得当时志在必得的路贵,气得脸都绿了。皇兄为了缓和气氛,就让大家一起去锦苑里头游玩。但冥冥之中却注定了我和你爹爹的姻缘。雀屏中选,这是天意。”
    靖夫人言及此,叹了口气,有些惆怅。
    “那后来呢?”月离听得兴致盎然,摇着娘亲的手臂,想听下文。
    “小丫头,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以后有空再跟你讲你爹当年的傻人傻事。”
    说着,靖夫人推着月离往床上走。
    “不嘛,不嘛,人家想听。”
    靖夫人佯装生气,说道:“你要是不乖乖睡觉,明天我让琴嬷嬷给你加重课业,多跳几段舞,让忠叔叫你多背七八首诗!”
    一想起这两位老人家的谆谆教导,月离立刻变乖。
    “o(╥﹏╥)o我乖,我睡觉。不过……”月离动了动眼珠,继续说道:“娘亲,你能不能今晚陪我睡呀!”
    靖夫人亲昵地用手指戳了戳月离的额头:“你个小丫头!好吧,陪你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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