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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鸣香起,黎震手上缠着转心鸾凤球,不知不觉便合上眼。
他感到自己飘飘欲仙,眼前的场景如梦如幻。
他又一次来到了幻境之中。
幻境中,骆宁再次出现。
这模样正是黎震第一次见到骆宁的样子。她婀娜娉婷,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羽衣,挽着双垂环髻,言笑晏晏地望着黎震。
正是这倾城一笑,让黎震永远将自己的心留在这个明媚的少女身上。正所谓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
黎震款步走到骆宁跟前,这次骆宁并没有往后退却。他大着胆子执起眼前人的手,心中蓄满了很多很多话,想对他的宁儿说,可到了嘴边,却只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你我总得眷侣,共守百年。”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亦变。”骆宁敛了明媚的神色,顷刻间蹙起眉头,甚是悲伤,晶莹的泪珠竟从眼角滑下。
黎震心中一滞,伸手抚上骆宁的脸。
“对不起。”萦绕在心中的那句话终于说出了口。
骆宁怔怔地看着他,面露惊讶之色。
黎震一把揽住骆宁,将她围着自己的臂膀之中。怀中的骆宁没有反抗,乖乖地将头抵在黎震的胸口。
“对不起,宁儿。原谅我好吗?”黎震抚着骆宁的背,低声问道。
骆宁仰头,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她伸手抚平黎震紧皱的眉头:“不要难过,我和孩子在这里很好很好。”
黎震这几天蓄积的愧疚、悲伤、煎熬都被这句话抚平。他紧紧抱住骆宁,满心欢喜。
沉睡的黎震是被北川叫醒的。大梦一场,黎震全身舒泰。
“殿下,可遂愿?”北川问道。
黎震摩挲转心鸾凤球半晌,缓缓道:“我终于见到了她。”
“恭喜殿下,我也完成了那位贵人的愿望。”北川向黎震拱手作揖,正打算退出房门:“那殿下好好休息,在下……”
“等等。”
未等北川告退,黎震就叫住了他。
黎震眯了眯眼,对上北川满脸笑意。
“本御还能再见她吗?”
北川脸上的笑意更浓。
“连通两个世界靠的是两人的心念。见一次确实伤身耗力。若想再次相见,就得澄净心思,点更多的和鸣香才行。”
黎震举着转心鸾凤球仔细看着,若有所思。
“这东西,你还有吗?”
“香球好制,和鸣香却难寻。”北川据实回答。
“和鸣香,再供一人可行?”
“那倒是问题不大。”北川回答得爽快。书吧达 .shubada.
黎震颔首,甚是满意。
“明日你准备好新制的香球与和鸣香进宫。陛下或许也会对这东西感兴趣的。”在讨他父皇欢喜的这件事上,黎震向来不遗余力。
“诺。”
翌日,黎震带着北川进宫面圣。
这次面圣果然效果非凡。
多年带着愁容、心情郁结的启天帝,自从那天开始竟然时常露出满足的笑容。他持着太子进献的香球,待在高台上的鸽舍里头,以鸽作伴,思念故人。
贴身伺候启天帝的老太监自此之后便老是见着启天帝脸上挂着笑意,口中不停唤着“阿音”“阿音”入睡。
没过多久,一直悬而未决的大祭司人选有了着落。不是几个豪门世族所推荐的人选,而是启天帝钦定的。
消息传到杨家堡,靖夫人正在教月离绣花。有了小女儿后,靖夫人已经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月离身上,朝堂的纷争只要不直接牵涉杨氏的利益,靖夫人都只作壁上观。这次大祭司的选择,杨氏一族没有推荐人选。
忠叔递过太极宫下达的皇帝诏书给靖夫人。靖夫人的眼睛依然不离一旁正笨手笨脚绣花的月离。
见主人无暇看诏书,极有眼力劲的忠叔打开诏书,准备朗声读出来。
“忠叔,别读了。这次大祭司是谁?你说一下就好嘛。”倒是月离先开了口。忠叔读诏书,慢慢吞吞,拿腔拿调,月离可不想自己的耳朵受罪。
“是一个叫北川的人。”忠叔迅速解答了小主人的问题。
这名字似乎引起了靖夫人的兴趣。
她转头看向忠叔:“什么来历?”
“来历不明。听说是八皇子,呃,不对,是太子殿下引荐给陛下的。在场的太监都说这位先生神奇得很,觐见陛下之时,向陛下进献了一枚香球。别看只是一枚小小的香球,竟然能让龙颜大悦。陛下自此得了香球之后,天天躺在那高入云端的鸽舍里头。一旁伺候的太监说那鸽舍里头不时传来启天帝爽朗的笑声。这可是近十年来的奇事。自从迁都之后,陛下就没怎么笑过。”
说起八卦来,忠叔当仁不让。
听到此,靖夫人不由得蹙眉。能让启天帝开心的事情?除了灵音在世,怕没有能让启天帝开心的事了。
“莫非?”靖夫人顿了顿:“这个北川真能让灵音活过来?”
忠叔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怔。这名字已成为整个皓国皇室的禁忌有十六年之久了吧。
“忠叔,去查查这个北川是何许人也。”靖夫人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忠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立刻应声,匆匆离开,着手调查此事。
见靖夫人思索得出神,月离忍不住唤了一声:“娘亲。”
靖夫人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有点剧烈。
“娘亲,灵音是何方神圣?竟能让陛下一展笑颜。”
靖夫人和忠叔的对话让月离对灵音这个名字充满好奇。
靖夫人也没想隐瞒月离,事情都过去十六年了,所有的是非曲直都在那场景寒之乱后消散。
“她是黎澍的妻子,黎旸的母亲。自从她去世之后,我再也没见过比她更加美丽的女人。”
启天帝的名讳怕是很多年没人提起过,直到说到黎旸两字,月离才反应过来黎澍原来是当今圣上的名字。
提起黎旸,月离心中一痛。她低头看着手里正在绣的那一轮红日以及一只展翅于红日旁的凤凰,眼圈顷刻有点儿潮湿。
是想他了。不知道流放路上的他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