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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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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有逼真的效果,小容决定跑一趟太极宫,带着月离所写的病危书,亲自谒见耀旸。可是行至太极殿御政处外却吃了闭门羹。
    阿福为难地看着小容:“楚楚大小姐正在里头和主上商量关于大婚的事情。主上刚刚吩咐任何人不得前去打搅。”
    提到大婚,阿福戒备地偷偷瞄了小容一眼。毕竟大婚之后,耀旸就有了明媒正娶的妻子。不仅如此,更因为耀旸要娶的是专横跋扈的楚楚。一旦楚楚入后宫,小容这个无依无靠的容妃处境更加艰难。
    想到这儿,阿福心中隐隐地心疼起小容,脸上不自觉地显出同情的表情。
    小容看在眼里,神情一暗,用手势比划着:我去偏殿等待。
    阿福看着小容渐渐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缱绻。
    多好一个姑娘啊!若不是三年前的那场大火,也许她也有美好的归宿。
    小容前脚刚离开,御政处就传来摔东西的声音。阿福第一时间冲进殿内,首先印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碎瓷片,再顺着视线上移,发现楚楚满脸怒容,气呼呼地瞪着耀旸。
    阿福看向耀旸。此刻的耀旸相当的平静,两人显然没有吵架,而是楚楚单方面的生气。
    耀旸对阿福挥手道:“谁叫你进来的?出去!”
    阿福缩了缩脑袋,躬身退了出去。
    “我爹爹就是这个妖女杀害的,若不是她不及时救治,我爹爹也不会就这么去世。我爹爹舍命随陛下起义,带着镇海军的十万兄弟,从东海杀向圣京。可以说没有我爹爹和镇海军的兄弟,哪有现今的耀国。如今陛下为了一个外人,竟然不愿为爹爹讨回公道。这会寒了多少镇海军兄弟的心。”
    楚楚泪流满面,扯着嗓子控诉道。
    她想用十万镇海军来逼耀旸下令处置月离。
    耀旸冷漠地说道:“若不是顾念你爹爹身前对我的照顾以及十万镇海军兄弟,你又何来性命站在此地和我叫嚣?”
    既然逼迫这种伎俩都用上了,那就干脆把事情说开。
    楚楚颤着声道:“你要杀我?若我将妖女害死我爹爹的事情透露给十万镇海军将士。你就不怕你一手建立的耀国一夕之间土崩瓦解?”
    耀旸微微一笑:“我要娶你。”说完,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给良叔临终之请的交代。”
    “你!”楚楚脑袋嗡嗡作响。
    “你可以用你的身份、你的声泪俱下的控诉来煽动镇海军十万将士的情绪。可你不要忘了,镇海军不仅是良叔的士兵,更是孤的士兵。你觉得凭你的身份能与耀国之主抗衡?”
    耀旸轻蔑地看着楚楚:“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真以为一份情谊能比的上前程?你都可以为了皇后之位杀了你的父亲。其他人何尝又不会如此呢?”
    楚楚全身都在颤抖,赤红的双目紧紧盯着耀旸。她心里燃起的愤怒被恐惧所代替。
    “怎么无话可说了?”耀旸道:“那么大婚之日就定下下月立国的庆典之日。本来就要办典礼,不如把这个事情一并操办。”
    半晌之后,楚楚冷静下来。后位依然是她的,她本来就得不到他的爱,不如见好就收,徐徐图之。虽然心里拼了命说服自己,可是还是满心的愤闷与不甘。
    “好,陛下一言千金,楚楚即刻回府准备。我想让爹爹在天下看到我高高兴兴地出嫁。所以也请陛下那天能一展笑颜,与楚楚一起欢欢喜喜地完成这一场大婚。”读书祠 .hu
    逢场作戏都那么久了,怎么会惧怕这一次呢?
    耀旸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意味深长地勾唇一笑:“今天闹了一场,想必你也乏了。先回去吧。”
    耀旸接了小容亲自递过来的病危书,便火急火燎地赶去麟儿的寝宫。三年之前的那种恐惧感又一次袭上他的心头。
    他视这个孩子如珠如宝,却也对他避之不及。
    这样的情感很复杂。
    每次看到麟儿,看着这张与月离相似的脸庞,耀旸心中有说不出的温暖与依恋。可当他每次靠近麟儿,又时常会记忆起与月离的点点滴滴,自责与悲戚便会在他心头萦绕,而这样的情绪是不被允许出现在一位父君脸上的。
    而现在的这张病危书让耀旸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留不住她,难道连和她的骨血都留不住吗?
    他神情慌乱的来到麟儿寝殿。月离早就在那儿等着他。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
    月离便直接说道:“我诊过这小子的脉,天生具有火毒,时常头疼是火毒攻心,气血上冲,顶入脑门。这病是先天不足,若出生之时就有人细心养护他,用冰蚕给他续命,他活过冠礼之年兴许是有可能的。可从现在的脉象来看,从出生这孩子就没被好好照顾,余下的日子不过一月。”
    耀旸听得愣神,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麟儿,眼中不自觉湿润了。
    “喂?”月离唤道:“小皇子的病十分罕见。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天生会带有火毒?陛下能告诉我小皇子出生之时经历了什么?或许……”
    耀旸追问:“或许什么?”
    月离笑道:“或许追本溯源,还能有法子治一治。”
    那场大火,耀旸实在不想提起。他皱着眉道:“麟儿的母亲是死于一场大火。可能着火之时正是麟儿诞生之时。”
    月离问道:“是有人纵火?”
    耀旸迷惘地答道:“不知何处而来的火。突然间,这场莫名大火让孤失去了她。”
    月离道:“这小子的母亲被烧死了,他却活了下来。啧啧啧,陛下可真是铁石心肠,保小不保大。”
    耀旸没有因为月离这句挑衅之言而生气,只是痴痴地说道:“如果孤能回到当初,孤不会去招惹麟儿的母亲,只求她平安喜乐。”
    这个回答倒是出乎月离所料。
    如果当初没有在天野山的山洞里头救下黎旸,或许一切都不会不同。
    “陛下,你这回答着实让人犯难。”月离假装皱着眉头走到麟儿床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臭小子,看来我是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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