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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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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魔的麟儿看着望英渐行渐远的背影,显出怅然若失的神情。
    他没有去阻挠破军的离开,而是周身燃起浓雾,身体渐渐隐没在黑雾之中,如同一个巨大的蚕蛹,等待着破茧成蝶的时刻。
    诸人对魔灵的举动不甚了解,皆处于焦灼又恐惧的状态中。只有望英才知道魔灵打的是什么主意。
    毕竟魔灵是破军衍生的心魔,而如今望英,也就是破军不赞成魔灵的所作所为,魔灵便失去了力量的来源。
    而麟儿这个躯壳作为神之子是可以被作为力量的源头。
    此刻魔灵的退让不过是想加紧侵蚀麟儿的身体,充分发掘麟儿的力量,延续魔灵自身的生命。
    退回圣京城,耀旸便因体力不支而倒下。在魔灵面前表现的冷静自若是他尽全力撑下来的结果。
    耀旸倒了,周围的人却不敢多言,将他藏好后捂住消息。只是仓皇锁了城门,不让圣京里头的百姓往外头跑。
    月离一心挂念着麟儿,逮着忙前忙后的寒池一个劲儿地问怎么才能救下麟儿。寒池被逼得没法,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魔灵是灵体,你是实体。你动不了他,他却能伤你。如果你把自己灵体化,也许就能杀了魔灵,救下麟儿。”
    听到寒池这话,月离心中燃起希望:“如何才能实现?”
    “巫族有种禁术叫做血祭。血祭顾名思义就是用尽自己所有的精血来重塑成自己想要的形态。血祭之人灵力越大,血祭的威力就越大。大约二十年前,灵族的公主动用血祭,靠着一身无与伦比的灵力,竟然逆转了星轨。血祭可算是一种逆天改命的咒术。当然使用血祭的代价是非常巨大的,按照巫族锦卷上写的这咒术凶险异常,即使血祭之人耗尽生命也不一定能成功。”
    说完,寒池摊摊手道:“我刚刚说的都是理论的推演,也只是一种可能罢了。”
    月离凄然一笑:“世事无常,既然有可能就值得试一试。告诉我血祭的方法。”
    寒池郑重地看了月离一眼:“一旦开启血祭,绝无停止的可能。也就意味着你祭出血祭就是将自己的命一同献上,但结果还不好说。”
    “生死是我的事。”
    月离的一句话堵回了寒池所有的婆婆妈妈。
    他不再说什么,将写有血祭的方法的帛书交给月离。
    只见帛书上写着:定于心,施于血,灵力绵长,威震八方。
    文字下面绘制了一则图案:一个等边三角形,每个顶点都一个圈,顶点和圆心都精密地重合着。由三角形的顶点引出三条线,齐聚等边三角形的中心。
    月离看着这则图案陷入了沉思。
    “这则图案就刻画在安神之塔的塔基上。”望英待寒池离开,便悄悄走到月离身边,一看到这则图案,眉头就不自觉的皱起来。
    月离问道:“你见过这图案?”
    望英叹了一口气:“何止见过,二十年的那一场血祭现在想来依然心有余悸。黎旸的母亲当年就是用血祭咒符封印了我的心魔,逆转了我的星轨。这个女人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做到了极致。”
    月离一把抓住望英的胳膊恳求道:“求子英助我重新封印魔灵。”168书库 .168shuku.
    望英看着月离,眼中含着许多复杂的情绪。
    见望英一直不回答,月离又说道:“封印你的心魔对你而言也是好事。没了心魔的破军打败我和七杀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望英低头笑了笑,神色黯然道:“可我只想你平安快乐。”
    月离道:“麟儿从出生到现在,我这个做母亲的都没有做过些什么。如果这次麟儿有什么闪失,我一辈子都会痛苦万分。”
    望英道:“如果你当时愿意跟阿川一起逃离南疆,回到北荒,又怎会遭遇到那么多的坎坷。你总是想着其他人,以前是想着整个杨家堡,之后是想着皓国的遗民,现在是想着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寒池刚刚都说了,血祭就是拿施咒的人的命换的。”
    泪水漫过了月离的眼,汩汩地流了下来。
    “因为我是我娘亲的女儿,也是皓国最后的血裔,更是麟儿的亲身母亲。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
    直到最后,月离泣不成声。
    恍惚间,月离被一个怀抱笼罩,坚强的,温暖的。有男子清冽的气息从她头顶传来。
    望英轻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最见不得你哭。你要做什么,我陪你便是了。”我爱你,不求回应,只愿你能让我默默地陪伴。
    两人来到安神之塔下,见到了跟巫族帛书上一模一样的符号。
    月离道:“原来还以为安神之塔不过是启天帝的一个荒唐的梦罢了。”
    望英道:“看似儿戏,其实不然。安神之塔可不是随随便便立起来的高塔。这塔的选址是经过大祭司昭明测算过,按照帛书上符号的形制而定下的。符号中的三角形的中心便是这座高塔,可惜高塔没有修完,塔下封印的魔灵便破印而出。”
    望英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修建到一半的高塔道:“而我就是这个破解封印,放出恶魔的人。”
    不管是望英还是阿川,在某个时刻确实被魔灵蛊惑,一步步帮着魔灵,实现着它解开封印,重返人世的计划。
    月离问道:“为什么要助纣为虐?”
    望英看着月离,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事已至此,说再多的原因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因为千年以来,每一次的心魔作祟都是为了你,但你不能成为我的借口。
    月离望见了望英眼神中的痴情,心中一动,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仰望着安神之塔念道:“定于心,施于血,灵力绵长,威震八方。”
    望英问道:“你想好了吗?”
    月离点了点头:“请你用赤羽剑刺入我心口,将我的心定于安神之塔的塔身上。我会在我的鲜血上施以咒术,希望用我的血能换一个灵体。”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将沉甸甸的赤羽剑交到望英手中:“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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