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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姝睡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孟芊芊。</P>
柳倾云让檀儿领着她去府上装模作样地找，找了一圈下来，一大一小都累得够呛。</P>
“走不动咯。”</P>
檀儿牵着小家伙气喘吁吁地回到戏园子，“太累咯！”</P>
宝姝才一岁多，走路刚利索便入了冬，浑身上下裹得像个粽子，走一步摔一跤。</P>
她摔了自己起不来，只能趴在雪地里等人把她捞起来。</P>
檀儿捞了一路，腰快断了！</P>
“额要回府！额要找姐姐！”</P>
柳倾云：“不许回。”</P>
檀儿叉腰：“要回！”</P>
白玉薇瞪她道：“喂，你一个丫鬟，谁给你那么大胆子这么和我姑姑说话的？”</P>
檀儿才不怕她：“额就说咧，咋滴嘛？”</P>
白玉薇能咋滴，打又打不过，吵也吵不赢。</P>
明明是个小丫鬟，身份却比主子还高，就连陆沅跟她说话，也从不吆五喝六的，一直拿她当个孩子哄着。</P>
白玉薇摇了摇柳倾云的胳膊：“姑姑，你管管她！”</P>
让姑姑教训你！</P>
柳倾云果然开口了：“檀儿，那么着急回去，是公主府的红烧肉不好吃吗？”</P>
白玉薇：“……”</P>
“要娘，要娘！”</P>
宝猪猪不干了。</P>
柳倾云把小家伙抱进了怀里：“咱们今天不找娘，让娘和你爹给你添个小猪猪？”</P>
宝姝严肃脸：“不要。”</P>
柳倾云眉梢一挑，随手扔出一个金锭子：“哎呀，那边是不是谁的金元宝掉啦？”</P>
宝姝立即从她腿上下来，呼哧呼哧往外爬，一把将金元宝塞进了兜兜里。</P>
“咦？那边还有。”</P>
柳倾云撒了一把金豆豆。</P>
宝姝在雪地里认认真真地挖起了金豆豆。</P>
白玉薇双手抱怀：“小孩子真好哄。”</P>
这是檀儿惯用的姿势，相处久了，她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檀儿的习性，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P>
檀儿睁大眸子道：“那可是金子哦！”</P>
柳倾云递了檀儿一个钱袋。</P>
檀儿双手抱怀：“额不要金子。”</P>
柳倾云：“里头是房契，给你买了间糖葫芦铺子。”</P>
檀儿瞬间变脸，两手托腮，眸子亮晶晶的：“夫人，逆好大方、好体贴、好温柔，额好喜欢逆哟！”</P>
柳倾云：“去看铺子吧，看完来这儿陪我。”</P>
“得令！”</P>
檀儿收下钱袋，一溜烟儿地走了。</P>
柳倾云淡道：“带上小白。”</P>
咻！</P>
檀儿又回来了，把白玉薇往肩上一扛。</P>
白玉薇炸毛：“喂！干嘛？我才不去你的铺子！”</P>
檀儿严肃脸：“拒、绝、无、效！”</P>
“呃啊——”</P>
白玉薇的人不见了，留下了一串尖叫。</P>
柳倾云作为苗疆王女，是公主府今日的座上宾。</P>
戏班子的班主惯会察言观色，一曲即将落幕，当即捧着戏单到柳倾云跟前儿，笑呵呵地问道：“陆夫人，请点戏。”</P>
柳倾云为了给儿子拉拢人脉，近日没少与京城的夫人们走动，戏也听了不少。</P>
她没看戏单，而是直接点道：“来一出《五子登科》。”</P>
一旁的礼部尚书夫人笑着道：“陆夫人是想祝宛平公主与驸马早生贵子，子子登科呢！”</P>
柳倾云喝了一口茶：“我是祝我自己的儿媳和儿子。”</P>
礼部尚书夫人：“……”</P>
班主：“……”</P>
柳倾云慵懒地说道：“再来一出《五女拜寿》，别给我唱的一波三折，我只听喜庆的。”</P>
说罢，她掏出一沓银票。</P>
班主两眼放光，忙不迭说道：“懂，懂，这就改！”</P>
戏台上很快唱起了新曲儿。</P>
苗王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闺女！咱们几时回府？”</P>
柳倾云：“不回。”</P>
“好嘞！”</P>
苗王直接一个转身，又大摇大摆地走了，“接着喝呀！”</P>
-</P>
都督府。</P>
郁子川请来的大夫，被万嬷嬷打发走了。</P>
几个被叫进院子扫雪的粗使丫鬟也让她叫到隔壁院子扫雪去了。</P>
李嬷嬷刚从公中的账房回来：“我方才见到张大夫了，谁病了？”</P>
万嬷嬷：“我，我老寒腿犯了！”</P>
李嬷嬷：“你赶紧回屋歇着呀！”</P>
万嬷嬷挡在院子门口：“别别别，今儿难得的大喜日子，咱姐俩喝一盅？”</P>
李嬷嬷道：“大中午的，喝什么喝？我活儿没干完呢。”</P>
万嬷嬷搀住她胳膊：“不差这一日，胡婆子和杜娘子也在呢，小姐上回赏咱们的鹿肉，咱们做成烤鹿肉，喝两盅烧酒，岂不快活？”</P>
李嬷嬷被连搀带扶的架走了。</P>
龙凤香烛燃烧殆尽，拔步床晃至天明。</P>
-</P>
孟芊芊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夜里。</P>
屋内没有掌灯，帐幔里伸手不见五指。</P>
她听到了窗外的寒风呼啸，可她却并不觉着寒冷。</P>
她的脑子有些懵，一时记不起发生了什么，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却感受到来自浑身的酸痛。</P>
疼痛打开了记忆深处的闸门。</P>
一刹那，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走马观花般闪过了她的脑海。</P>
没完。</P>
没完。</P>
还没完。</P>
这、这么多的吗？</P>
那些事……真是她干的吗？</P>
“大都督，小九，想以下犯上。”</P>
“等明日，小九自会向大都督负荆请罪。”</P>
“大都督，你真好闻。”</P>
“……小九，只想对大都督做这样的事。”</P>
孟芊芊的脸唰的涨红了！</P>
这不是真的！</P>
那么羞耻的话不可能是她说的！</P>
她掀开被子，低头一瞧。</P>
寝衣是完整的。</P>
或许自己只是做了个春梦。</P>
她撩开帐幔，下了床，第一脚就踩在了一件衣服上。</P>
她拿起来一瞧。</P>
是陆沅的寝衣。</P>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居然是破的。</P>
她是云娘子的徒弟，自然看得出它是被人用蛮力扯破的。</P>
“醒了？”</P>
一道慵懒不羁的声音，缓缓自帐幔内响起。</P>
孟芊芊一个激灵，忙将手里的破寝衣藏在身后。</P>
陆沅掀开帐幔，怡然自得地坐在床沿上，只穿了裤子，露出精壮有力的臂膀与胸膛。</P>
孟芊芊忙捂住眼。</P>
陆沅站起身，一步一步，带着几分侵略的意味走到她面前：“孟小九，现在才捂眼，会不会太晚了？”</P>
孟芊芊小声道：“我也没对你做什么。”</P>
陆沅就猜到她会死不认账：“你要不要先看看你手里的衣裳，再说话。”</P>
孟芊芊一本正经道：“我刚刚不小心撕破的。”</P>
“是吗？”陆沅唇角一勾，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这件也是？这件？这件……全部都是？”</P>
孟芊芊拿开手指，壮胆往地下一扫，差点儿跌倒。</P>
怎么……满地都是陆沅被撕碎的寝衣啊？</P>
陆沅危险地笑了笑：“本督穿一件，你撕一件，你要了多少回，用不用本督给你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