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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霆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没有言语。
婚礼于他而言已经是很遥远的词汇了。
他虽说快四十岁了，但至今也没有结婚。
褚枭当年气的要死要活，各种办法用尽了也没能让他做到娶妻生子，后来实在不行也就放弃了。
褚霆有些过意不去，就收养了一个男婴作为养子，父子俩现在过得也还不错。
婚礼，从舒念死了之后他就没再考虑过。
面前姑娘见他不吭声，有些尴尬忐忑的摸了摸鼻尖：“就是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娶我。”
褚霆低头注视着她，满心复杂。
这么多年的难以释怀和怨怼，到了她面前只几句话的功夫就从汹涌洪流转瞬化成了涓涓溪水。
怎么会不愿意呢？
他清醒的时候幻想过无数遍她穿婚纱的样子，可做梦的时候却总是梦不到。
如果能跟她拥有一个完整的婚礼，那一定是个相当甜美的梦了。
“好。”他点点头，“我娶你。”
他语气还是淡淡的，心却有种难言的悸动，很多年都没有过了。
舒念猛地抬起头，眸子里亮晶晶的满是笑意和喜悦：“褚霆，你真好。”
她像是极高兴的样子，抬起一只手在他面前随意一挥，一道淡淡的蓝光从她指尖溢出，包围了他的身周。
一阵暖意过后，他只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而身上的衣服也已经成了纯白色的西装礼服。
她像只快活的百灵鸟一样围着他转了一圈，拍手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好看。”
褚霆闻言也只能是苦笑：“你这话我可不敢应，你现在还是那么年轻，可我现在已经老了。”
四十岁人到中年，他虽然外表并不会很显老，但是跟年轻时候的确是没办法比的。
发间时不时会出现的白发，眼角丝丝的细纹，这些全都是时间的象征。
可他的姑娘却被静止了时间，永远年轻美好。
褚霆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我们现在看上去像不像是两代人？”
“呸！你少占我便宜！”她翻了个白眼，轻拍了一下他的手，随后紧紧握住，“才没有那回事呢，不信你自己看。”
她手腕一翻，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一面镜子递给他。
他定睛一看，忍不住有些发愣。
镜子里的人面貌俊秀温文，皮肤白皙光滑，眼角淡淡的细纹不见了，显得非常年轻。
只除了那一双细长的眼古井无波，略显沧桑老成之外，这俨然就是他十几年前的样子。
一眨眼的时间，他就重新变化自己风华正茂时候的样子，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果然是梦境呢，所以什么都能办的到。
她笑嘻嘻的冲他眨眨眼：“怎么样？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模一样？”
“嗯。”他好脾气的笑笑，没有再说什么。qq小说 .qqapp.org
只可惜，心境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他也没办法欺骗自己，说自己跟外表一样的年轻。
没了她的岁月里，风沙干涸了他的心湖，几乎没有了什么能引起他强烈情绪的事物。
褚霆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姑娘，瞳孔却忍不住微微收缩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的容貌变得跟之前……有一点不同。
可要让他具体说出来是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出来。
就是感觉她五官轮廓要更加精致立体了一些，身上多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整个人显得有些仙气飘飘的。
而更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情绪，他竟然丝毫不觉得这种改变有什么突兀之处。
就像是她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不等他细想，舒念已经拉起他的手：“好了，我们该去教堂啦。”
话音未落，周围景色忽然间转变了。
褚霆抬眼看着正前方不算出矗立的纯白色尖顶教堂，巴洛克式的建筑风格唯美又独特。
握住她的手不由得一紧，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可眼睛里的悲伤浓重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一样。
舒念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情绪一样，轻声道：“是不是跟你原先设想好的婚礼场地一模一样？”
教堂前面空地上有很多白鸽，他们一走过去，许多白鸽扑闪着翅膀朝天空飞去。
偶尔天上会落下几根像是天使遗落凡间的白色羽毛，悠悠然飘落，在蓝天阳光之下闪着微微的光。
“是啊，一模一样。”他偏过头，专注的盯着她的侧脸，“只可惜我原先准备好的戒指不在这里。”
那枚婚介他其实很早就准备好了，早到大学时期没毕业，他就已经独自设计出戒指的样式，找到了国外最精通手工制作饰品的老工匠花了一年时间精心雕琢打磨。
只可惜，她没能亲眼看看那枚戒指，这也是让他感到很遗憾的一件事情。
后来那枚戒指被连同她的尸骨一起，埋葬进了坟墓里。
舒念眼神黯淡了一瞬，下一刻，她打了个响指，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笑道：“你看看口袋里。”
褚霆照她说的那样摸了一下口袋，表情惊讶的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的小盒子：“这是……”
“打开看看呀，是不是你要送我的那枚戒指？”
他抿了抿唇，打开盒子的手上有些颤抖。
只见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枚精致华丽的钻戒，简单的白金戒圈上，戒托则被雕刻成羽翼的形状，一颗耀眼华贵的钻石镶嵌其上，美丽又圣洁。
“……就是这个。”
他永远不会忘了这枚戒指的，这对于他来说有着太重要的意义了。
舒念凑近他，一起看着盒子里的戒指，略显苍白的脸上有着深深的遗憾和难过：“可惜，当初我还是没能拥有它。”
这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可说的痛楚。
气氛一下子静谧了下来，褚霆合上了盒子，舒了口气，转而牵起她的手朝教堂里走去：“走吧，我们进去。”
等到两人走到教堂正门前，刻着巨幅浮雕的金色拱门缓缓的自动打开，气势磅礴。
而褚霆却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细节——
教堂门上居然不是雕刻的那些经典圣经故事或者别的什么宗教人物，而是一整条巨大的纯白色的中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