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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顾及到顾瓷的感受，毕竟她是当事人，我不想伤害她！”
陈玄犹豫着，眼睛盯着手机上的图片，似下了很大决心的说道，但眼中深深的遗憾却流露出来。
“这件事我是这样考虑的：顾瓷已经做薄念远做过一次检测，再做一次她的心里肯定会不舒服，心里会有一道坎的，但是现在她也在怀疑自己的身世，只是现在她有目标而已；再者现在莫霆夜没醒，她现在身心自责的很，没有心情做其他的事情，她可是个独立的，很有主见的姑娘，如果她以后不想再找家人，你就一辈子这样猜测着吗？”
见陈玄若有所思，程墨叹了一口气，回身坐回椅子上：“我只是出自人道，也算是给老莫做这件事，若不然我做为医生，公然违反规定，我不是自掘坟墓吗！可是话说回来，我给你们做了这个检测，你心里有个数，如果真是你也不用全世界乱跑了，你就可以好好的照顾她，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她多一个人照顾，我相信老莫会很高兴的！他以前是多么在意顾瓷的！”
“好吧，如果说顾瓷就是我的亲妹妹，你不要告诉她，等一切都好起来，听她的口气我们再决定，如果不是……那就更没必要了！”
“我懂！老莫这个情况，我不会给他再意的人添乱的。”
程墨点着头，想起莫霆夜刚才醒起的暴怒模样，不由得头痛，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看他情绪这样的控制不住，还有那泛冷的气息，很像没认识顾瓷之前的模样，并且醒来后没有问一句关于顾瓷的话，不会把这一段忘了吧。
程墨的脑袋是纷乱的，莫霆夜也是一样，在失去意识前清楚的听到一个难听的声音，并记住了这个让他来不及说话就把他弄昏的人，陷入昏迷后他的脑袋一样纷乱。
一会儿出现父母、大哥出车祸时的血淋淋的场影；一会儿出现爷爷掉进陷阱后腿被他埋得竹片戳穿大腿后那双惊世骇俗的眼神；莫年生背后那双算计的眼睛总是如芒在背，让他浑身的不自在，可是又不能违反老太爷对他放任的要求，心里憋着的气让他无处可散……
脑子里如过电影一样，所有的一切镜头都是不高兴的，让人内心里阴晦的很，特别现在耳边又是让人心烦的唠叨声，像念经一样，让人都安生不了了。
“莫霆夜，你是傻子吗？我知道你不再乎钱，知道你很英雄，但你不必要为我冒这样的英雄主义，如果你好不了，我拿什么还你的人情，难道让我做你一辈子的保镖，卖给你一辈子？”
顾瓷嗓子沙哑的很，声音粗粝的如老妪一样，咬音很轻，有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听清说说什么，她只是想起什么说什么，想不起来就沉默不语。
顾瓷总是感觉莫霆夜能听得到，医生都说他有可能失忆，顾瓷不愿意，如果莫霆夜不记得她是谁会撵走她，她这债就还不上了，这自责内疚的心会让她背一辈子，那她这一辈子注定会不快乐的，她是亲兄弟明算帐的，她不能这样糊里糊涂。
她守着床边，偶尔想起一件事就粗着嗓子絮叨一件事，最后嗓子干的不行，直接把给莫霆夜准备的水喝干了，喉咙处传来吞咽的水流声， 嗓子舒适了许多，顾瓷放下杯子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接着又絮叨了起来。
莫霆夜很不安稳的睡了很长时间，再瓷醒过来的时候是口渴了，听到了旁边有人在喝水，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水流进嘴里，再慢慢的滑进喉咙处，滋润着干涸的嗓子，他无意识的跟着吞咽着，没想到把他痛醒了。
他不敢睁开眼睛，他的意识回拢了，知道睁开了也是一片黑暗，那睁开与不睁开有什么区别呢，并且会更让他心寒的。
默默的想了半天，没想到为什么会失明，他只是被人追杀，在一条幽暗的小巷子里，身上受伤他们知道的，难道把眼睛也伤到了？
程墨那个王八蛋还说没有什么事，以后会恢复，如果没有机会呢，难道让他一辈子生活在黑暗里吗？那一脚踹得他轻了！
“咕咚……咕咚……”
又是一阵喝口声，莫霆夜想忍辱负重安静的思考问题都不可能了，身边的这个人真是胆大的很，这么长时间还呆在这里，难道是护工，怎么请了这么一个没见识的人，不知道他的嗓子都快冒烟了吗？他试着吞咽口水，都感觉到唇皮都起翘皮了，干裂的很。
“你是牛吗？”
莫霆夜突然出声让顾瓷手一顿，那嘴里还含着一口水也喷了出来，直接喷了莫霆夜一脸，脸是松快了些，可是片刻，一个手忙脚乱的去用手去擦，一个抬手去拦而触动伤臂痛得直骂人，本来安静的病房热闹起来，门口坐着都睡着了张庭一下子醒了，趴在门边偷看着。
顾瓷手上包着纱布，戳在莫霆夜的脸上感觉不到轻重，戳得莫霆夜很不舒服，换了另一只手扒拉开在脸上胡乱戳着的顾瓷。
“你是怎么照顾人的，什么破毛巾？”
莫霆夜嗓了也变得不好，但比顾瓷强了很多，能听清说什么。顾瓷翻看着包着纱布的手，紧呡着嘴唇没有说话。
他真的看不见了，自己的手误当成了毛巾，那睁开的眼睛里不再带着桀骜，不再有如狐的狡诈，只是空洞，死寂的空洞……
没有了声音，莫霆夜非常不适，但顾瓷的呼吸声在旁边他能感觉的到，起身坐了起来，伤着的胳膊有些费力，顾瓷连上前把他的床头摇了起来，并把枕头垫高倚在他的身后。
“我要喝水！”
莫霆夜喝了半天，就听她在这里像老牛一样喝个没完，现在毫不客气的嘱咐着。
“水……这儿呢！”
顾瓷忙端起水杯递到莫霆夜的嘴边，莫霆夜喝了一口停住：“是你刚用的杯子吗？”
“……不是……我先前晾着的。”
顾瓷翻了一下眼睛，自己喝过的水怎么了，又没毒，这要是在野外生存，什么脏水不得渴啊，看不见了，事还不少，这少爷脾气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