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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前方的欢呼，后台休息室的气氛沉寂了许多。
褚术在陈则水获得胜利的第一瞬间就起身拉着钟意往外走，而刚刚跃起欢呼的队员们也一瞬间沉默，愣神看着钟意被褚术带走。
“钟教练，不等阿水回来我们一起走吗？”
余墨涵像是没有看见褚术，在钟意路过他面前的时候，适时抓住了钟意的手。
“我……”
“余墨涵，如果你真的还当钟意是你教练还认她这个朋友的话，现在就不要拦着我。”
褚术从没有这么好脾气的、认真的和余墨涵说过话。
两个人从来都是火气旺盛的那一类。
平日余墨涵用自己温和的面容来掩盖，但骨子里他对于自己在乎的东西，也带着近乎禁锢的保护。
但面对钟意他的所有底线都被改变了。
“褚爷认为现在可以给钟意一个好的解释吗？”
余墨涵嘲讽一笑，“不如你还是先解决了公司的问题，如何？”
“我的事业用不着别人担心，我心里有数。”褚术话虽是对余墨涵说的，但目光却一直沉沉的看着钟意。
钟意扭头，对余默涵说道，“等我一会儿，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说完不需要褚术再拉着她，钟意先一步往外面走去。
所有人还聚焦在刚刚结束的比赛上，后台的工作人员关注着采访那边的情况，以至于走廊里十分的空荡。
钟意来到走廊尽头将窗户打开，目光平静的望向一直拧眉的褚术。
“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赶紧说吧。”
“我们两个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空气很安静，钟意一动不动的听着褚术这句话，沉默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压的褚术心跳都变得迟缓。
钟意不信他。
“从昨天开始，我一直在思考，对于你我而言，在一起这件事情是不是太过勉强了？”
钟意苦笑了一下，“除了我们，没有人觉得我们在一起是对的，现在和四年前没有什么变化，甚至阻止我们在一起的人变得更多了。”
她应该是信褚术的，直到那张照片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因为脸面也好，因为信任也好，她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选择将那张照片删除。
她不敢将照片拿给专业的人去鉴定是否是合成的。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会让她对自己和褚术的感情产生怀疑。
“不要为了我去反抗所有人了。”钟意皱眉摇头，眼神脆弱，似乎下一秒就有汹涌的泪夺眶而出，“在这场感情里，我选择出局，你太累了，我也太累了。”
这番话在她心中酝酿了很久，可真的说出来又让她尝到了心痛的味道。
是不舍的，两人就像输光了所有家当的赌徒，一无所有，脆弱不堪。
“这就是你想了一晚上的答案。”褚术的表情很冷静，甚至还覆上了一层寒霜。
这样的表情，钟意很少在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见过，唯有褚术和其他人谈生意时，会不由自主的释放出这种逼人的气势，让对方从心理上就惧怕他，无人敢造次。
“我再问你一次。”
褚术往前逼近了一步，四年后的他已然褪去了当年还残存的幼稚，整个人都散发出成熟男人的魅力，尤其常年和生意人打交道，油然而发着掌控全场的气势，更显得钟意像是闹脾气的小孩子。
“你真的要和我分手。”
“……是。”
钟意强迫自己和他对视线，焦灼之中不落下风，然而那双温柔的眼眸骤然变得冷酷，让她心中不由一酸，险些情绪崩溃。
褚术一晒，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结，往前紧逼，单手撑在墙上，将钟意困在墙角与手臂之间。
逼仄的环境中，他身上的气息更加明显。整齐的衣装变得凌乱，露出他笔直的锁骨，上面残存着的点点印记，昭告着钟意的无情。
“四年前你离开，我找了你整整一个月。但是最终我连你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找到。四年的时间，我从没有一天睡的安稳，我不停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只希望能找回你。后来你真的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刺，满身的怨。我既欣喜又心疼，我以为只有我不放手你就不会离开我，可是没想到你先放开了我。”
钟意低着头，头顶几乎贴着褚术的胸膛。
他的胸腔一震一震，嗓音逐渐变得沙哑，撑在墙壁上的手臂微微颤抖。
“你以为我真的不容易被打倒的吗？盛和不过是我名下的一家公司而已，半年后的年报出来就会引来无数人的投资。还有我开在国外的俱乐部，以及现在刚步入正规的设计公司，这些于我而言都不是全部，他们想弄倒我很难。”
钟意木着一张脸，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什么也没听见。
眼看着自己说了这么多，钟意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褚术泄气一笑。
“你觉得我累，但是只要想到你，我就不累了。可是现在，我真的好累。”
钟意眼睫微颤，指尖一瞬间变得冰凉，像是有凭空出现的利刃，贯穿了她的心脏，留下一个黑乎乎的洞，鲜血淋漓。
“既然你觉得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很累的话，那我们分手吧。”
褚术最后看了钟意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皮鞋在地面发出空灵悠远的响声，钟意盯着脚前的一块地。耳畔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恰巧前方的采访已经结束，后台一下子热闹起来。
人流攒动中，陈则水一边接受着别人的恭喜，一边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路过一个墙角的时候，他突然顿住脚步。
球杆往地上一放，发出‘噔’的一声轻响。
陈则水试探性的喊道，“钟意姐，是你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钟意茫然的将头从双臂之中抬起来。
“钟意姐？！”
陈则水惊慌失措的看着蹲在地上满脸泪水的钟意，连忙走到她身旁蹲下。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元他们呢？”
“是你啊，阿水。”钟意她不想哭的，只是情绪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