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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术从副院长的语句中提炼出三个字来。
钟意竟然在服用安眠药？
“多长时间了？”褚术暗恨自己大意，钟意本就有抑郁症，难道说她早就有复发的迹象，但自己没察觉到？
“持续了一周左右。”
副院长嘴里的话没说完，愣愣的看着褚术后退了一步。
非常明显的，踉跄后退。
要不是后面是窗台，副院长毫不怀疑褚术会摔倒。
“一周左右……”褚术嘴中喃喃道。
正好是，钟意闹分手的那段时间。
昨天晚上，钟意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
‘太苦了。’
‘是你。’
所以她闹分手的原因，是觉得她会给自己带来苦难？
然而心中却还放不在自己，只能靠吃安眠药入睡。
褚术弹了弹烟灰，将最后一口吸完，重新又点了一根。
长久的静默。
一口又一口，不远处悬挂的无烟区提示成了摆设，褚术在尼古丁的作用下逐渐恢复平静。
深吸了半根后，他苦笑一声，空着的那只手，食指屈起，指节在眉心处碾按，“你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委屈自己啊？”
最后，最能带给她满足的一件事，竟然是离开自己？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钟意有安全感？
副院长虽然年长褚术几十岁，但对于感情的问题也不能给予明确的答案。
“安全感这种东西，每个人的需求都不一样。”
他见褚术没什么心情继续谈话，便将最重要的事情挑出来说：“一个月之内，不要再让她情绪起伏，也不要受凉，而且每日的三餐都要注意，还有一点……”
副院长上下打量了一眼褚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该注意什么，你自己清楚。”
“嗯，我知道。”
褚术将烟灰弹落，“饮食方面，具体的忌口和营养补充呢？”
“具体的，我和医院的营养师说就行。”
“不用，你直接和我说吧，我记得住。”褚术对上副院长欲言又止的眼神，解释道：“我会做饭，而且她很喜欢。”
再精致的营养餐，再高超的营养师，也不会有褚术做的合钟意胃口。
“那行，我就直接和你说了。”
……
褚术在回到病房之前，往基地打了一个电话，又交代了两句工作上的事情，然后将手机关机走到病房内。
厚重的帘子拉着，病房内熏着助眠的精油，借着门口照进来的光，褚术看到，钟意还在睡觉，只是眉头皱得死死的，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易碎又脆弱。
褚术轻声关了门，坐在床边，适应了黑暗后，紧盯着钟意的面庞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钟意的睫毛微颤了一下，然后便是迷惘的睁开眼睛，她动了一下，发现手被一个人握着。
褚术沙哑的声音响起，“醒了？”
钟意点了点头，“嗯。”
啪。
床头的黄色暖灯亮了，褚术脸上挂着一抹笑，“想喝水吗？肚子饿不饿？你都半天多没进食了。”
钟意有些发懵，之前发生的事情，缓缓的回归到她的头脑中。
“我……”
一开口，钟意就忍不住咳嗽起来，小腹随着她的咳嗽抽痛，让她死死皱起眉来。
褚术连忙将她扶起来，拿过一杯水，钟意小口喝了两口就摇头。
“再多喝一点。”
“可以了。”钟意虚弱的开口，目光看向身后，褚术了然的放下水杯，扶着她躺下。
“先清醒一下，一会吃点饭。”
钟意一瞬不瞬的盯着褚术，将褚术的心都看化了，他将身子低的更深，手摸着钟意柔顺的秀发，温柔的问：“怎么了？”
“抱。”
带着鼻音，小心而又委屈的一个字。
褚术心彻底柔成一摊水，半躺下，将钟意抱在怀中，“以后，不要再随便离开我了。”
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事比钟意更加重要，也没有任何事比失去钟意更加痛苦。
“对不起。”
瓮声瓮气的三个字，钟意抽抽鼻子，“我怀孕后，喝酒了。”
“嗯，没关系，都过去了。”
“而且……吃药了。”钟意想起那天，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在平日的剂量下又多吃了一颗。
褚术嗓子发涩，“为什么要吃药？”
钟意沉默片刻，慢慢说：“洗完头，没有立即吹干，着凉了，所以吃了点感冒药。”
她不想让褚术知道，自己吃的是安眠药，他已经足够自责了。
“是吗？”褚术极干的笑了一声，“没关系，以后我会帮你吹干头发。”
钟意头蹭着褚术的胸膛，像是兔子往洞里钻。
“要钻到哪里去？”
褚术轻笑，紧紧贴着她，钟意听着他胸腔的声音，感觉十分有安全感。
“没有哪里……”她只是觉得，这样心里会舒服一点。
两个人静静相拥，许久之后，钟意疑惑的看了一眼窗户那边，“现在几点了？”
从她睁开眼睛开始，窗外就是黑的，她以为不过凌晨，但是这么久过去了，还是一点光也没。
钟意这才想起来，病房内的窗帘都是非常厚的，透不进来一点光。
“大概下午一点多了吧？”
“都这个时间了？”钟意大惊，想要起床，却被褚术按住。
“别急，基地那边我已经打过去电话了，他们会照常训练的。”
钟意还是不放心，“我给他们打一个电话过去吧。”
“行，你等等。”
褚术将自己的手机拿来，拨通了基地的电话。
很快，那边就接通了，说话的是刘骐嘉。
“褚爷，我们有认真训练，您放心，让钟教练安心休息。”
“是我。”
钟意声音很轻，但莫名的，给了刘骐嘉相当的安全感，他提着的一口气松了，连一直紧绷的身子都放松下来，“钟教练你放心养病，先将感冒养好，我们这边没事的。”
“……好。”
那边刘骐嘉汇报了一下每个人的训练情况，然后挂断了电话。
钟意将手机递还给褚术，“你和他们说，我只是感冒？”
“嗯，这样不好吗？”
“不是。”钟意摇头，“挺好的。”
想了想，她又问，“但若只是感冒的话，就不去看他们训练，会不会让他们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