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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卿如蒙大赦,立即跟在那仙娥身后,到仓库去挑花种。
她一眼看过去,基本上所有的花种都被人挑走了,甚至就连那不甚美观的猪笼草,也有仙娥认领,种在了花园的东南角。
而郁卿在那些花种面前走走停停,心想着总要与旁人不大一样,不然怎么显示出自己独特的灵魂来。
可她左思右想,左看右看,并无头绪。
“这个倒也不急,可以回去慢慢想。”那个仙娥安慰她,“时间有限,我替你先安排着住处,这几日你便可以直接搬过来。”
郁卿点头,可心里毕竟存着这一档事,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是夜,她在暮鼓殿里的耳房中,有了一处新居所。仙娥们通常两人一间,唯她一人是特殊情况,区别对待。这事落到旁人头上,未免会自怨自艾,可是郁卿觉得再正常不过,她甚至庆幸自己能有单独的一间屋子,住起来宽敞不费神,要多舒坦有多舒坦。
可是,究竟种什么的事情,到底是困扰了她好久。终于,她灵光一闪,要了库房的钥匙,再度前去寻找花种,可是于各种果树那一栏,并没有看见她想要的种子和秧苗。
她略略撅起嘴,有点失望。刚准备离开,自己再想想办法的时候,时峥竟然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背后,好奇地弯下腰探视她打开了那些个抽屉小格。
“小丫头,看什么呢?”
他声音冷不丁响起,吓得郁卿一下三魂没了七魄。
待到看清来人,她免不得带了一种诘问的口气:“你……你走路怎么不带个响啊,吓死我了。”
行吧。时峥确实觉得她那是“兔儿胆”,加上他也确实是故意的,所以略略后退了一步,没去计较太多。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在看什么呢。”他还没放弃逗弄的心思,故意板着脸,看起来比平时要凶上几分。
可是郁卿并不害怕他。
在她眼中,时峥只是云渡的经纪人兼助理的角色,虽然是冷峻的长相,大多数时候也不大爱笑,但是为人还算靠谱,而且跟云渡时不时开玩笑的时候,也是挺逗比的。这让郁卿一下子觉得他亲近不少,是“自己人”,所以当即就将自己面临的问题告诉了他,并询问他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棉花?”可是时峥忍不住笑出声来,“这玩意儿也不美观吧,顶多猎奇而已……就连天上的纺女们,也都不屑于纺棉,我劝你还是换一个。”
郁卿眨眨眼睛,思忖了片刻,似乎是有点动摇了,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就想种棉花。”
那一小块地肯定种不了太多,可是做一床暖和的被子,应该还是可以的。这九重玄穹哪里都好,就是夜里太过于寒凉,尤其几次下雨的时候,郁卿蜷缩在那华而不实的织锦真丝的被里,冷得直发抖。
她还是喜欢更加实在一点的,如果云渡不收,她就自己盖,肥水不流外人田。
“时峥……你能帮帮我吗?”
这仓库里找不到棉花种子,想要种植,可能需要费些周折,可她现在没有可以拜托的人了,只能寄希望于时峥。为尊书院 eizunsy.
而他今日也像是发了善心,带她走出仓库之后,竟然摇身一变,现出原形,成为那头角峥嵘似龙非龙的瑞兽。
“上来,我载你去人间一趟。”
瑞兽开始说话,瓮声瓮气的。
“别了吧……”可是小少女很是犹豫,她还记得自己这身份,是万万不能乱跑的,而且时峥是云渡的坐骑,她坐上去肯定是会惹闲话的。
“上来就上来,顾虑怎么这么多?”可是时峥长尾一卷,直接将她拦腰束起,放在自己宽厚的背上,道一声,“坐稳了,咱们早去早回。”
也难怪时峥坚持送她过去。
她的御风之术并不高明,比起时峥腾越云雾的速度,简直就像一只慢吞吞的蜗牛,有着云泥之别。
云渡难得赋闲,正在屋里看书。不过时峥的行踪,向来是瞒不过他的,更何况他还带着那个丫头。
他眉宇轻轻一挑,不知为何,想起那小姑娘此刻正抓着时峥颈上鬃毛,一脸惊慌的模样,心底有点不大舒服起来。
他起身,打开窗户,正好看到时峥踩着一朵云雾掠过。而小少女的表现与他所想无异,果然是尽量伏低着身子,趴在时峥的背上,而且是带着一点哭腔了:“你慢些,我害怕——”
速度一百八十迈,心情却并不自由自在。
郁卿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会被甩落下来,加上时峥那俯冲的架势,迎面兜风,更让她感到一阵阵绝望。
人一紧张害怕的时候,往往都忘了自己已经所具备的能力,郁卿一心担心的就是,要是她从这么高摔下去,还能有个全尸么?
可是风声吞没了她的呼喊,加上云渡没心没肺,委实没将这小姑娘的话当一回事。
他正往仙门前进,那算是一个传送点,可以直接抵达人间。一路上不少仙人都抬头望着他,时峥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可稀奇得是他背上居然驮着一个小少女,而且穿的还是普通宫娥的衣服,这就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了。
然而,众仙还在窃窃私语之时,尊神云渡,竟然也跟着过来凑热闹。
他紧跟在时峥之后,在时峥快要抵达仙门之时,跨坐在了他背上,而且利落地拽住了那少女的衣领,将她拎起来之后,长臂一展,箍紧了她的腰身。
几乎是在同时,他变出了一整套鞍具及缰绳,将时峥套了个严实,这会儿他没有直接口头传达命令,而是一勒绳,时峥便因为吃痛而停住脚步。
“阿渡,你在干什么啊?老子又不是马,快把这些拿开。”
时峥显然是有点恼火的,这东西在身上并不舒服,最重要的是有种被凌驾的屈辱感。此前,云渡从来没有如此对待过他,他心里难免有点失衡。
“你私自带阿卿外出,自然是要被管束的。”云渡知道他脾气桀骜,但是今日之事,也确实是因为自己平日里太过纵容,要是不阻止的话,只怕日后还是由着他性子,将事情闹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