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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静静地躺着,仿佛全身的触感,此刻都敏锐地集中在了手腕那一处。少女进食的动作其实算得上是温柔可人,不过因为伤口在持续失血,还是会带来一点刺痛感,但非常轻微,与被她陡然触碰的痒酥酥的感觉相比,算不得什么。
云渡始终没有出声制止,甚至没有反抗的动作。他既然过来,就有纵容的意味,甚至,有一点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刻意。
暮色深沉,四下寂静极了。
云渡腕上的伤口,还是没能等到少女饱饮,就完全闭合。少女半跪在床上,有点咬不穿,不免有点开始急躁了,眨着已经变成赤瞳的眼睛,有些意犹未尽地看着他,一瞬间,云渡竟然恍惚产生一种错觉……好似他们什么时候也曾这样深情对视过,有细细绵绵的情绪,交织在一块,无法拆分开,整个世界寂静无声,只有眼中的彼此。
少女似乎是意识到了他不会反抗,微微倾身,面容已经凑到了男人的肩颈处。她能看得出来,这一处,才是贮藏大量鲜血的地方,只要她能够咬开……
她微微张唇,露出里面两个已经变得尖利的虎牙来,十分干脆地一口咬了下去,男人闷哼一声,微微蹙了眉间。他自诞生以来,大大小小的战役也经历过不少,脖子被咬还是第一次,而且确实会产生一种难耐的刺痛来。
郁卿的这些行为完全出自于本能。可云渡是神体,只要他想,她是决计咬不烂的……可这个男人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呼吸同样粗重了起来,身子僵硬,却一动不动。他尚且压抑得住,整个人仿佛一根绷紧的弦,既无法做出推拒的动作,又很是忐忑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嘶……”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发出了一阵轻轻的气声。
云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的缘故,视野开始有点模糊。
他抬手,抚上她的发顶,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拍了拍。
郁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体就被往上一送,随即嘴唇好像轻轻点触到了某种微凉柔软的东西。
其实,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尊神云渡,其实诞生也不过一千多年的时间。
稍微早些的仙班,有些在古神那个时代就诞生,年岁都是他的十几倍不止,他确实还算得上是年轻,除了继承了神力与古神前辈们的意志,被迫快速成长之外,其余,真得是一片空白。
一千多年里,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心境体验,日子总是波澜不惊,他因神性普爱众生,又须对破坏者予以制裁和惩罚,仅仅只是如此,按部就班即可,即是他存在的一切意义。
自然,那方面东西,他也能稍微懂一些。万物繁衍生息,总要基于感情的连接,他从心底表示表示理解,只是对自己的事情,从没有想过,也没有那个间隙去想。
从没有这样的一刻,他想将什么东西完完全全纳入己怀,亲吻她,拥抱她,或是只是……轻轻地喟叹一声。
郁卿被吻住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也幸好她的意识还没完全从肉食者那里回来,不然只怕得当场吓死过去。
这个男人真得十分笨拙,蜻蜓点水地碰了一下之后,总感觉意犹未尽似的,可行动上却有点退缩。
少女微微抬了眼睛,犹如罩了一层漂亮的水光,懵懂地看着他。若没有如此便好,偏偏这样的眼神,才叫他愈发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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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少女恢复意识前,他终究是清理干净了现场,犹豫了半晌,还是抹了她当晚的记忆。
……这些事,还是等她修仙成功之后,再坦明比较好。他唯恐乱了她的心思,更害怕,她会立刻就这么讨厌上他。
卑鄙无耻,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虽然有暗示的成分在,不过少女的确一直都很尊敬他,而他却做出这种事情……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得给郁卿找一个合适的灵体。魇魔的寿命和人类一样短暂,若她迟迟无法成仙,就不得不去面对生老病死的问题,再入轮回,就不晓得可会是以前的那个她了。
所以他必须要迈出那一步,无论此事是否符合道义,只是为了以后,他们能有长长久久的时间……
……
君山又去了一次蓬莱。
多年前,他在海上航行,卷入风暴,意外到了这一处海上仙山,结识了蓬莱君等人,也认识了昭昭,小姑娘乖巧机灵,他们一见如故。
当时见过他相貌的人,无一不啧啧称奇。而他亦是灵光一闪,想到当初那个带走阿卿的男人,就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带着这线索询问,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原来阿卿是在骗他,她根本就不属于凡间门派,可或许是因为来头太大,怕节外生枝。
在那之后,他努力修行,如愿登仙,也再次见到了阿卿,一偿夙愿。可是现在他倒觉得,还不如当初就怀着个念想,当一个普通的凡人,估计要比现在逍遥快活得多。
“你怎么了?君山哥哥,你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
昭昭见他郁郁不乐一个人喝闷酒,随口问了一句。
她当然知道他为情所困,想要找个地方静一静。眼前的君山,尚没有被云渡封印,将一切情绪都写在脸上,心思十分好猜。
不过这样的人,却是她计划里关键的一环。
原本在幻境开启之前,她询问过君山,要不要跟她一起去复仇,可君山摇了摇头,以要看管云渡为由,拒绝了她。
她只能孤军奋战,不过还是想办法结识了幻境中的他,等待着可以为她所用的机会。
这青年此刻有点微醺,目光朦胧道:“成仙真没意思。”
她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故作讶异:“你为何跟我父君一样,总说这样的话?仙者与天同寿,逍遥快活,哪里没意思了。”
可他的烦恼,自是不能跟一个尚幼齿模样的“小姑娘”说,只勉力微笑了一下,举杯,再度苦酒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