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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医院
“嘀——”
手术台上的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忧伤的目光集中心电监护仪上，那条直线让所有人垂下手。
陆秋生最先把视线收回，隔着口罩也听得出他声音里的冷漠：“2019年十一月二日，周六，上午十一点十一分，xx去世。”
随着陆秋生的话落定，陶菲菲露在外面的美眸暗了几分，低眼看病人毫无血色的脸，心生无力感。
这是她上手术台一来，在台上离世的第三个病人了。
她现在倒是理解那句话了——医者父母心。
将一个人从死神手上拉回来，那种感觉真的让人特别骄傲。可反过来，如果没能把人救过来，医生的心情是非常难过的。失落、惋惜、自责等等，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有。
那种无力回天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在陶菲菲盯着病人发呆的时候，陆秋生也看了她几眼。
他清淡地眼眸飞快闪过一道情绪，其实他内心一直有句话想跟陶菲菲说，可因为他的性格，始终说不出口。
直到最后，陆秋生也没把那句话说出来，噤声出了手术室。
门外家属见医生出来了，连忙过去拉住陶菲菲的手腕。“大夫怎么样啊？我儿子他没事了吧？”
陶菲菲心里难受，低着头，勉强回了一句：“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虽然她目前也只是打打下手，可那种人就死在自己手里的感受实在是太难受了，心里就像是被塞了一堆棉花，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什么……”听到这个答案，家属眼睛里出现了点泪光，她缓缓松开她的手，“怎么可能？！他……他昨天还好好儿的呢，还说给我们买保健品，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见陶菲菲神情不太对劲，另外的一个女医生过去挡在她前面，柔声安抚家属：“您先别激动，把身体照顾好。”
“陶菲菲。”突然间，一道冷漠至极、听不出任何声音的男音传来。
陶菲菲抬眼，发现是陆秋生在唤她。
陆秋生取下口罩，表情漠然平淡。“我有事找你。”
陶菲菲闷闷地“哦”了声，然后低下头，慢步跟在陆秋生后头。
消了毒，换下手术服，陶菲菲跟着陆秋生回到办公室。
两人算得上是面对面坐着的。
陆秋生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放到陶菲菲面前。
陶菲菲不明其意。“这是？”
“我第一个手术病人的资料。”
陶菲菲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将文件袋打开，眼睛从上扫到下，最终在某个地方顿住。“死亡？！”她抬头，美眸尽是不可置信。
“你没看错。”陆秋生说，“我第一次主刀的那位病人，没能救过来。”
“……”陶菲菲眸光微闪，嘴唇微微张开，却又不知说什么。
“你来还记得江琼吧？”
陶菲菲抬眸，不解。
“她可是从八楼摔到地面。说实话，我那天把她救过来，我也很吃惊。”
陆秋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凉薄，可在这一刻，传进陶菲菲的耳朵里让她感觉有些不太一样。
“其实在手术台上，要努力的不仅仅是我们做医生的，还有病人本身的求生欲。”
“就拿江琼来说，她内心是极其渴望活着的，她有强烈的求生欲，最后能把她救过来，也有她本身的原因。”
“陶菲菲，你不用感到难过，这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