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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来之前还担心，世子妃总是与人为善，便是之前的仇人可以冰释前嫌。她担心世子妃会原谅清燕的阴谋，担心世子妃过于善良，但是现在，小鱼儿完全不担心了。
凌锦让人搬来了一张椅子，她靠在椅子上面，撑着下颚，看着牢头将滚烫的铁烙狠狠地贴在清燕的锁骨边上，清燕嘴里塞着脏布，只能咬着牙发出“呜呜呜”的痛呼声。
牢头挡在凌锦面前，清燕看不到凌锦，但是凌锦却可以在任何时候清晰的看到她痛苦的模样。
牢头正准备拿另一个刑具之事，凌锦让他退下。
清燕头发散落不堪，身上穿着囚服破烂不堪，一道一道的马鞭和烙铁在她身上留下这种各样的深深浅浅的印记，她原先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块是完好无损的。她整个人奄奄一息，似乎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她也确实昏过去了好几次，但都被牢狱用盐水泼醒了。
即使是这样，也如凌锦所料，清燕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接近疯魔一般地瞪着她，仿佛瞪着她就可以把她杀掉。
“清燕，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齐夫人在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你是不是认为我就是个好欺负的，就算发现了真相也只能自己默默瞒下？”
凌锦笑出声，她道：“你想害本公主，是，本公主是可以自己瞒下，可是现在不可能了，你正好碰了本公主的霉头，本公主找不到人发火就只能找你了。”
凌锦说的每一句话都轻悄悄的，可清燕在鼠虫的吱吱声中却意外的清楚无比。她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清燕深深的觉得，只要她一声令下，自己就会被毒蛇拆吃入腹。
“呜呜呜！”清燕冲凌锦叫着。
“拿下她嘴里的东西。”凌锦微微一挑眉，道：“你只要说一句我的坏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李凌锦，你不得……”清燕嗓音嘶哑，她恐惧地看着李凌锦，她的潜意识里觉得李凌锦敢这么做，就像是刚才把她和狗一样的拎出来，一句话都没有问她就开始上刑。
心里的害怕加上对刑具深深的惧意，身上的皮开肉绽的疼痛不停的刺激着她。
“你，你想问什么？”
凌锦笑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不过我现在暂时不要本公主问你什么，先让本公主来猜一猜，我猜对了，你就点头，猜得不对你再说。”
盐水透进伤口里，之前和新的伤口相互碰撞，清燕更觉得新伤更痛，现在新伤旧伤交叠，盐水就像是一只只蚂蚁一样在肉里撕咬，让她整个人颤抖难忍，连回话的力气都变得无比艰难。
凌锦也不需要她回答，自顾自的说道：“你跟着本公主既是为了想看看本公主有没有落入你的陷阱，也是为了亲手让本公主身败名裂对不对？”
清燕颤颤巍巍地点头。
“让本公主身败名裂的方法有很多种，可正好是今日，就有些不对劲了，让本公主想想。”凌锦笑着，“你一早知道本公主今日会进宫，所以提前埋下陷阱，而去宜安宫路最快的一条路虽是小路，但只要在宫里生活个十几年就会摸索出来，所以你背后的那个人，是宫里的老人儿对吗？”
清燕面色惊恐地看着凌锦。好中文吧 8.
她的反应让凌锦更加确认，凌锦玩着自己胸前的发丝，不轻不重道：“你给本公主设下的陷阱就是在必经那片湖边洒下猪油，先是让本公主在着急中不慎跌落入湖，你在湖中安排好了一个侍卫借着就本公主时轻薄本公主对吗？可你没想到本公主发现了你，并换了一条路走。”
清燕双唇不停抖动着。
“清燕，你知道吗？母亲知道我把你抓了。”
清燕猛地抬头，“不可能！”
“信不信是你的事，就算本公主杀了你，她也不会因为你和本公主撕破脸。”凌锦微微眯眼，语气得意的不像话，单对清燕来说就是晴天霹雳，“毕竟，你死了，还有其他的人可以做世子府的侍妾，越上枝头……”
弯月上移，漆黑一片。
苏奂仁在地牢门口，听牢头说完凌锦所做之事后整个人差点僵在原地，他不可置信道：“公主当真杀了清燕还问出了是谁给小皇子下蛊？”
牢头点头，佩服道：“小的第一次见公主殿下竟然有如此狠厉的一面，便是大理寺卿的审讯也不及公主殿下这招攻心之策。”
苏奂仁不由咽了一口口水，“先让清燕遭受酷刑，意志消损，再让其意识到自己精心布下的一切都被她看在眼里，只不过是雕虫小技，更何况她说的那般轻松，清燕这样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奴婢，自然是挺不过去。”
“别说那个女人，便是小的在这地牢几十年，要是遇到公主殿下这样的攻心之计怕是也招架不住。”牢头心有余悸般说道。
苏奂仁哂笑，问道：“可知道公主殿下现在去哪儿了？”
牢头回过神，低头道：“回苏大人，公主殿下去了冷宫。”
待苏奂仁来到冷宫的时候，小鱼儿倒在地上，只听到里面有个妇人惨叫，他三步并两步推开门，入眼的是血红的一片和两个满身是血的人。
凌锦拿着一把小型匕首，衣袍上尽是红色，脸上还有残留的血迹，呆呆地站在原地。
地上一个粗布衣裳的妇人，手里一把斧子，脖子一道致命血痕还在不停地流血。
苏奂仁忙上前挡在妇人面前，让凌锦看不到这血腥的画面，虽然他心知肚明已经晚了。
“凌锦，你没事吧？”
“凌锦？”
凌锦僵直地站在原地，宽大的衣袍下手不停地颤抖，她双目空洞地只能看到苏奂仁在不停的对她说话，可她好似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听不到。
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腿弯一软，凌锦重重地向后倒去。
这是个妇人，是策划这一切的那个妇人。她是先皇曾经最宠爱的妃子，一朝因为一句错话被打入冷宫，几十年风华一朝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