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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采莲笑容一收，回到红牡丹身边，拉着她的手，带着丝丝撒娇的语气，“是，师傅。不过顾姑娘的爹爹与徒儿爹爹乃是同门师兄弟，徒儿这才与她同门相称，徒儿日后定会注意，师傅就莫要怪罪徒儿了。”
“知道注意就好，不然说出去，别人还以为阿猫阿狗都能当我徒儿。”红牡丹饮了口茶，道：“去换衣裳吧，出来也有些时辰了。”
“冬练！”
风花雪月四人听了都特别生气，明明是那姓陶的自己先叫师妹的。
顾冬练看着她们四个的模样不由笑了出来，“看把你们气的，这有什么好气嘛。”随后又小声凑到四人跟前道：“难不成疯狗咬你一口，你也咬回去不成？”
红牡丹与陶采莲一听，两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红牡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几人听见。
顾冬练拦住微怒的风花雪月，只是回给红牡丹一个冷笑便不再理会。
拿起选好的四种布料又选了几个款式，顾冬练找来绣娘细细的说着一些细节上的修改，确定下来后准备交付定金。
“顾姑娘，你这四种布料选的都是上等布料，虽不及雪蚕丝绸，但价格上也比中等的贵上几分，您确定都要这四种？还是再去挑选一下？”
算账伙计算盘敲得啪啪啪响，算完出来后仔细打量了一番顾冬练等人，见他们穿着普通，也不像什么大人物，又见方才她们咄咄逼人，故而想在红牡丹面前买个好，于是又道：“我看那些普通布料也不差，也比较符合姑娘，不然那您把这银子都花来买布料，家里揭不开锅可就不好了。”
果然，听了这番话，红牡丹嘴角微微扬起，但眼里的嫌弃可遮不住。
“你们就这样待客的？这分明就是看不起人......”兮花气得直接往柜台上拍了一掌，怒视着伙计。
伙计又道：“瞧这位姑娘说的，待客之道小的们自然懂，贵宾自然有贵宾的待遇，只是......”
伙计欲言又止，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兮花，最后冷笑一声，“只是瞧着你们也不算什么贵宾，我好心提醒你们莫要为了充门面乱花钱，怎么到了姑娘嘴里就变成看不起人了。”
“就是，姑娘，伙计也是好意提醒，怎能这样怪人家。”一边的一位妇人好心劝道：“看你们穿着也不算富贵，你们这样乱花钱家里人可知道？”
红牡丹嘴角笑意正浓，缓缓走向顾冬练，摸着那几匹丝绸，“我看这几匹布料都不错，如果姑娘实在是买不起，那不如让给我可好？如今天气渐凉，正好可以做几身新衣裳。”
顾冬练看看那妇人，又看看红牡丹，看见她眼里的鄙夷，又看向伙计，缓缓开口：“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家的财政情况什么时候连外人都知道了。”
“还是说伙计天生有神力，能瞧见我家有多少钱财，知道我买了这布料就揭不开锅？还有这位大姐，想做衣裳便自己去挑布料，跑来抢我选好的做什么？或者是说你连选布料的眼光都没？”
大姐？堂堂戏界大师居然被人叫作大姐。
红牡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何时被人这样侮辱过。
“若我非要这布料呢？”红牡丹冷笑，“这位伙计，直接帮我把这布料全部包起来吧，本大师愿意多出一百两。”
“姑娘，这就不好意思了，您选的这些，红牡丹大师全要了，我看您还是去一边再瞧瞧吧。”店伙计笑道。
陶采莲这时换完衣服出来，红牡丹便笑道：“徒儿，为师买了些布料，你看看喜欢哪个颜色，拿去做两身新衣裳。”
“徒儿多谢师傅。”陶采莲自然是高兴，过去一看，又见顾冬练等人在这边，瞬间明白这是她看中的。
“堂堂一代大师，居然喜欢半路抢劫，倒是我孤陋寡闻了。”顾冬练冷笑一声，“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想不到这珍绣阁竟然也喜欢惟利是图.....”
原来在这京城，权贵更为吃香，不过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罢了。
这叶安之为人倒是还可以，想不到这下面的人，也不过如此......
“顾冬练，别以为你会唱几出戏就可以这样污蔑我师傅，买卖不都是价高者得的么？凭什么说我师傅抢劫？再者，这布料你都没付钱，自然谁都可以买......”陶采莲大声呵斥。
当下掌柜的脸上也有点挂不住，珍绣阁是什么地方？居然说珍绣阁惟利是图，若是传到主子那，这还得了。
于是掌柜的向前一步道：“姑娘，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是已赚钱为主。”
“开门做生意？”顾冬练笑笑，“这布料是我先选中的，本来也准备结账了，倒是你们店里的伙计一而再的阻拦我付钱，眼下又将我看中的高价卖给别人，这就是你们说的开门做生意？”
“姑娘，不过是小事一桩何必伤了和气，本店还有其他上好布料，姑娘不如再看看？”掌柜的心知自己理会，但这红牡丹大师也不好得罪，只好劝向顾冬练等人。
“如果我不同意呢？”顾冬练好像不打算妥协，双手抱胸靠在柜台边上看着他们。
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冬练，你玉佩就要掉出来了。”兮月眼尖，瞧见荷包上玉佩露了一大半，眼看就要滑落，急忙开口道。
顾冬练低头一看，轻轻动了动荷包，玉佩就掉了下来，好在手快勾住绳子，这才没掉地上。
“幸好！”顾冬练差点冷汗都吓了出来，要是摔坏了，她可赔不起。
这正是那日叶安之抵押在她手中的玉佩，当时他可说过了，无价。
就在顾冬练准备收起玉佩时，一边的掌柜却突然走到顾冬练面前，惊呼一声：“姑，姑娘，能否把你的玉佩给老夫瞧瞧？”
顾冬练疑惑，这里是叶家的产业，难道认出是叶安之的，所以才想看看确认？
顾冬练拿着玉佩绳子的一头，递过了过去，无所谓的道：“呐，看吧！”
掌柜双手颤抖着托住玉佩，中间那叶字赫然映入眼帘，接着问：“老夫冒犯，敢问姑娘这玉佩如何得来？”
“一朋友抵押在我这的。”顾冬练没有说明是谁，想来掌柜的也是看出了什么。
掌柜的一听抵押，嘴角狠狠抽搐着。
看来这姑娘不知道这玉佩代表的是什么，罢了，还是晚些时候去问问大公子。
掌柜的将玉佩还给顾冬练，“姑娘快快收好，莫要将玉佩轻易示人。至于姑娘方才定做的衣裳与布料，本店一律按最低价给与姑娘优惠。方才店伙计对姑娘们失礼，老夫管教不严，还望姑娘大人大量莫要放在心上，晚些老夫自然好好惩罚......”
不单单是店伙计愣住了，周围的人一听，都惊呆了。
那个最低价可是只有皇室才有的优惠。
“掌柜的说笑了，这布料可是还有人高价要买呢。”顾冬练自然看出掌柜已经知道她认识叶安之，当然不好再得罪她，万一她告上一状，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掌柜的连连陪个不是，“姑娘，老夫再次向您陪个不是，你看......”
“既然这样，那就照我之前说的去做，定金我就先付一百两，剩下的来拿再交，可否妥当？”顾冬练问道，她也不是那种见好不收的人。
掌柜的连忙点头，见伙计还在发愣，抬手就将他拍回神，“愣着做什么？给顾姑娘开收据。”
这一转便不但周围的人看呆了，红牡丹与陶采莲脸色更是难看，自己方才说她们上不得台面，以为她们是穷鬼，如今这掌柜的转眼对她点头哈腰，这不是领她难堪么？
红牡丹以为顾冬练有什么靠山，便低声问了一遍陶采莲，陶采莲自然把顾冬练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去。
等红牡丹听完顾冬练的事，顾冬练已收好收据带着风花雪月准备离开。
红牡丹望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不过是靠一群靠出卖色相攀上靠山的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