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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顾冬练的吩咐，柳和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铜锣在大门前边敲边喊：“云中月戏班今日开张大酬谢，首场开演免费看戏，走过路过的，有兴趣可以进来看一看，位置有限先到先得，两刻钟后正式开场。”
路上行人一听是不要钱的就动了心，犹犹豫豫的有了第一个进去，就有第二个。过了没多久，就连本该在陶家班等着开始的看客也都纷纷起身往外走去，走进云中月。
陶班主一掌拍在柱子上，慢慢屈指成拳，手背上青筋直冒关节泛白。
姓顾的！给我等着。
除了戏班的人，大堂上已经是空无一人。
“班主，这次的成败就在一会你的表现了。”红牡丹缓缓走了过去，声音带着冷意。
如今这副状况也是他们此料未及，谁曾想到那姓顾的竟然免费开演。
“大师放心。”陶班主心中不甘，但还是忍耐住了。
一会，只要他们开演，就有机会扳回一局。
陶班主眯着双眼暗暗发誓，定要姓顾的好看。
云中月，戏台前的戏幕被缓缓拉开。
顾冬练一袭白衣缓缓站在台中，左右两边站着的顾夏练跟苏意，三人朝着看客们微微鞠躬。
“我等此来京城，初次上台，今日以一出《白蛇传》感谢诸位的捧场！”
顾冬练的视线对上叶安之，两人默契的一笑。
然后，这一幕被坐在旁边的殷元祈看在眼里，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很不喜。
一曲《千年等一回》拉开的序幕。
这新演法果然给这些看客带来极大的震撼，交头接耳点头称赞的大有人在，
聚精会神不眨眼看着，生怕遗漏的也有不少人。
只不过，这其中有几人的脸色略显怪异。
“哎，这跟我昨天在对面戏班看的，好像一样啊，可细细看来又不大一样。”一名身着青色衣衫的公子哥突然对旁边座位的人小声道。
那人也点点头，表示也有同感，略带疑惑的开口：“我也有这种感觉，你听着没有，这戏角的名字都是一样的。可是，昨晚看的那出戏这小青后来不是横刀夺爱抢了这许仙么？怎么这里居然跟白娘子成亲了？”
青衫公子哥细细想了想，心中不免对比一番，“但我觉得现在这场戏才更加合理，昨日那出戏虽说精彩，可细细想来，还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
“先看完再论，眼下要到紧要关头了。”那人附和点头一下连忙提醒，生怕错漏了。
所有人都注意着台上的表演，殊不知，门口那边鬼鬼祟祟溜进来一个人，偷偷往里面瞧了一眼，又偷偷离开。
戏已进行到许仙被困金山，戏园门口却传来一阵骚动，大吵大闹的，引得看客们颇有不满，叶安之微皱双眉，直接让阿信去瞧瞧发生何事。
可是阿信还没走两步，戏厅的大门就被推开，一群人冲了进来。
顿时周围安静了下来。
台上的顾冬练与顾夏练交换一个眼神。
来了！
冲进来的是陶家班的人。
陶班主刚进来时被眼前这戏厅的布置惊得有些发愣，显然没见识过这样的戏台，然而见个个都瞧着他立马回了神。
不理会其他人，直接向戏台走去，指着顾冬练大声质问：“顾冬练，有人通报于我，说你们今天演的这出戏竟与我们戏班昨日开演的一样，想不到你们戏班竟然这般无耻不要脸，做出偷取戏文的事。”
陶班主一开口，戏厅里的目光都看向了他，那些坐前排的夫人小姐已经认出这人就是寿宴上被仗责的陶班主，又把视线转向祁王。
这不是祁王的人么？
殷元祈好像感受到他人的疑问略有不满。目不斜视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冷不防的冷声道：“寿宴已结束，他们所做之事与本王毫无瓜葛！”
殷元祈心里莫名的觉得不舒服，怎么每次这姓陶的闹出事，都要往他身上推。看来，姓陶的当真是顶着他的名号做了不少事......
众人听到祁王这样说，纷纷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
陶班主一听，知道自己已失了祁王的势，反观顾冬练，认识的人势力越来越多。藏在袖子下的双手紧紧握拳，心中愤愤不甘。
凭什么一个贱人可以有这般境遇。
戏台上的人慢慢走向戏台边，居高看着底下叫/嚣的陶班主。
顾冬练一脸淡定的开口：“陶班主，你不好好待在你陶家班，跑我云中月来做什么？如果是想来看戏或者讨教，那就抱歉，您来晚了，我们戏都已经接近尾声了，想看的话，下次请早，我们定会欢迎。”
“我呸！你们盗取我陶家班戏文，编排成自己的戏，简直是可恶至极！”陶班主义愤填膺，好似顾冬练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什么？偷戏文？
看客们好像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纷纷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难怪我总觉得这跟昨晚那出戏那么相似，原来真的是同一出戏。”青衫公子哥恍然大悟。
“哼，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你现在所演的本就是我陶家班昨日开演的新戏，还敢在我们面前上演，简直就是戏曲界的耻辱。你们，你们不配再待在戏曲界。”
陶班主一副大失所望的模样，继续道：“想不到师弟去世后，你们身为他的儿女竟做出这种事，简直就是丢尽了顾家的脸。”
顾冬练这时却似笑非笑，盯着陶班主问：“陶班主，这种时候您就别提我爹了，因为你不配！你口口声声说我们盗取戏文，我就纳闷了，你到底哪知眼睛看到我们盗取戏文了？敢问我们盗取的戏文叫什么？内容是什么？什么时候盗的？可有证据证人？”
“衙门抓个偷窃犯都要讲究个人赃并获，那你们又是凭什么说我们盗取你们的戏文？就凭你们早一天上演？这就好比一道考题，你提前交卷就不代表你是正确的啊。”
顾冬练这一番反问，听得看客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拿出证据最重要，否则一切都是空口无凭。
陶班主却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