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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冬练被他推倒险些不稳,幸好身后有两个妇女将她扶住。
伴随着一声叱喝,姓曹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肩上一痛,刚想回头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又觉手腕被人一抓然后一掰,顿时痛得他仰头惨叫一声。
这一切发生在眨眼间,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姓曹的整个人被人推着转了半圈,直到面朝顾冬练,后膝被人一踢忽然一痛,‘咚’的一声朝着顾冬练跪了下去。
顾冬练向扶住自己的两人道了声谢,随后挑眉看着来人,“赵青,你这是做什么?一会要是不小心伤了人家,要你赔偿如何是好?”
这话一出,倒是惹得大家大笑不已。
赵青押着姓曹的,冷笑一声看着那两老人,“赔偿?呵!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要我怎么赔偿!”
“哪个王八犊子敢抓你大爷我,还不赶紧松开。”姓曹的痛得龇牙咧嘴,依然忍不住叫/嚣道。
赵青闻言,倒是乖乖的松了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手一松姓曹的就扑向地面,冰冷的地面冻得他打了一个寒颤,耳边撞得‘嗡嗡’作响。
顾冬练故作惊讶的后退一步,“哎呀,大叔你这是做什么,就算认错,说一声就好了,何必行此大礼,这样小辈多不好意思啊。”
赵青拍拍手走到顾冬练身边,居高看着他慢慢爬起来,“记住,想要赔偿,报复什么的,直接去将军找我赵青。”
姓曹的一听,吓得双手一软再次扑向地面。就连身后的二老也相互搀扶差点跌倒。他们不过是一些小人物,怎可能真去找将军府的麻烦。
知道这次碰到铁板子,哪里还敢继续装腔作势,赶紧哈腰认错。
只是两老看向顾冬练的眼神,始终复杂得很。
有惧怕,也有憎恨,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顾冬练与赵青站在边上看着三人给那对母女道歉;虽然不情愿,但无奈赵青一直盯着他们,让他们不得不照做。
又听了赵青的一番警告,三人才得了首肯离开。
见他们离开没了热闹看,周围的人也跟着散了。
顾冬练准备转身离去,却忽然听见那老者对老妇说:“夫人,你就莫要瞎想了,这丫头顶多就是十五六岁,怎么那可能是芸娘那贱丫头......”
顾冬练顿足回望他们的背影,眉宇间都快皱成了一个川字。
芸娘,不正是娘亲的闺名么,难道这两人与娘亲有什么联系?
赵青见她半天回不过神,挥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他们的背影有这么吸引人吗?你居然看得这么入神。”
顾冬练无视他的取闹,面色凝重的看着他,“小将军,能否帮我个忙。”
赵青见她神情这么严峻,狐疑的看了一眼那三人离开的方向,又往顾冬练身边靠近了一点,将声音压得极低的问:“怎么?那三人有可疑?”
寒冷凛冽吹过脸庞,伴着风拂过一抹淡淡的清香,赵青忽然心神一晃,定眼看着顾冬练的侧脸,看着她微长的睫毛随着眨眼一颤一颤的,直撩心底,撩得他心里痒痒的,愣愣出神。
而顾冬练并没有发现赵青的异常,满心都在那三人的身份上疑惑着。听见赵青问,想着这只能算自己的私事,搂着小木箱向前走了两步,盯着他们的马车道:“那倒不是,小将军不必多想;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可否帮我查下这三人的身份?”
鼻尖的清香渐渐离远,赵青觉得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似的,空荡荡。听见她开口才回过神,脸上一阵微烫,不禁暗暗恼悔自己到底怎么了。
看了一眼顾冬练,心里庆幸她没发现,否则糗大了。
“可是他们找过你麻烦?”赵青有点奇怪顾冬练为什么突然要查三个陌生人,看她样子应该不认识才对。
顾冬练回头瞪了一眼他,“小将军,要是你帮我查出他们的身份,之前你伤我哥哥的事便一笔勾销。”
“等等,我已经跟你哥道过谦了,不是早就扯平了吗?”赵青不解,他还以为早就扯平了。
顾冬练反问:“那我要是平白无故打你一顿再跟你道歉是不是你也能不计较?”
赵青不语,心里却想着:你要是真想打,随便打,我也不会跟你计较。
顾冬练看着他,“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赵青一拍脑门才想起正事,“看我都忘记了。”
于是两人边走边说。
原来赵青今日已经去戏班找过几次顾冬练了,只是每次来她都没回来,心想着这个时间应该快回来了,便打算在路上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能碰上。
一听来找自己几次了,顾冬练就以为是赵茹出了什么事,忙问:“是不是小茹姐又出事了?还是说跟你母亲吵架了?”
赵青摇头,“不是小茹的事,是姓陶的还有那个刘成。他们两人如今正关密室里,安王打算今晚去审问,让我问问你要不要一起。”
“要,当然要!”
这么重要的事,她怎能错过;更何况,她还有好多问题没搞清楚。
不过在去之前,顾冬练还是要先回一趟戏班。望着手中的木箱,这可是娘亲留下唯一的东西,她一定要好好留着。
在回到戏班前,顾冬练与赵青说好时间后让他晚上直接来找她。
赵青答应顾冬练帮她去查那三人的身份,而顾冬练则要回去告诉顾夏练关于王嬷嬷的事情。
当顾夏练得知这是娘亲的遗物时,顾冬练清楚的看见哥哥双眼里含满了泪水,隐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哥哥!”顾冬练揽着他的一只手靠在他肩上,“你说,爹爹跟娘亲看到我们这样,会不会很高兴?”
顾夏练不假所思的答道:“会,一定会!”
爹爹最大的愿望就是陪着娘亲,传承戏班;如今爹爹去陪娘亲了,而冬练也将戏班发扬光大。
爹娘泉下有知,定会欣慰。
顾冬练在木箱里拿出那把月牙梳,细细抚摸着,“哥,我想要这把梳子。”
而顾夏练将木箱合上推了给她,“这些都是姑娘家的东西,又是娘亲留下的,理应都给你才是。”
顾冬练想了想觉得也是便收了起来,但她最后还是拿出其中一只玉簪子递给顾夏练,并道:“哥,你也说这是娘亲留下的,理应也留点给未来的媳妇,我将来的嫂嫂。”
“哥,人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多事情等老了后回想起,不过都是过眼云烟罢了。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唯一的区别在于,戏可以重来,但人生却不可以。别做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
顾夏练拿着玉簪,这支很配她。只是,他真的能送给她吗?
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顾夏练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他知道自己有一点早已开始后悔了。
他后悔当初那么直接的拒绝她;他后悔在她母亲面前说出不喜欢她的那番话,他后悔了。
顾冬练一直看着顾夏练身边的变化,先是迷茫,然后肯定,到最后的目光坚定;见此,她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哥哥打算怎么做,但至少他已经下了决心。
至于赵夫人那里,顾冬练想着赵夫人也不像不讲理的人,门当户对的迂腐想法应该不会太严重,于是便打算找个时间找她好好聊一聊。
如果她坚决反对二人在一起,那只能令想其他办法。
顾冬练慢慢退出了顾夏练房间,有些事,还需要他自己慢慢想通;若是自己不愿走出来,别人再怎么拉都没用。
夜色渐渐变暗,顾冬练早已准备好一切,在门口等着赵青,有些事,她还是想亲自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