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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莞尔一笑，并没有注意太后在她开口的时候眼神已经开始变了起来，也根本没去想她接下来的话会惹得太后到底有多怒。
“虽说皇上已经下旨昭告天下恢复静芸长公主的身份，可这毕竟事关皇室血脉，容不得有半点马虎。静芸长公主遗落民间多年是事实，但我们谁也没有见过她到底长什么样。至于公主的女儿，也不过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可事实上谁也不知道当年长公主有没有活下来，或者到底有没有成亲生子。太后不觉得，仅凭一个老嬷嬷的话就认定她是长公主的女儿，太过草率了吗？这样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况且，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被有心人利用了。所以臣妾肯请皇上，太后一定要彻查清楚，以免乱了我皇室血脉。”
殷元羽在一边听了也觉得十分在理。她就说嘛，顾冬练怎么可能是她表姐，说不定是知道了这件事从中冒充的。于是也跟着道：“皇祖母，母后说得不错，人心险恶，又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妨。”
太后抬手阻止了刚要出声叱喝的皇上，随后又让殷元羽先坐回去。接着又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慢悠悠的开口：“皇后的意思是，郡主有可能是假冒的......”
太后心里重重的哼了一下，她倒是要看看皇后要搞什么鬼。
“总不能凭那老嬷嬷的一面之词，就轻易断定她就是长公主的女儿，总得拿出点证据来吧，皇室血脉，岂能容人随便混淆。”皇后笑着望向顾冬练，盘算着她到底有什么法子能证明自己的长公主的女儿。
只要不能证明她是长公主的女儿，她就依然是那个低贱卑微的戏子，依然掀不起什么风浪。
太后好似把皇后的话听了进去，故做沉思一会后问向皇后：“依皇后之见，要如何证明？”
“自然要看她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皇后晾她也拿不出什么证据，事情都过去了几十年，就算有证据恐怕早就不能证明什么了。
“太后，既然皇后娘娘一直质疑冬练是冒充的，那么可否容冬练说两句。”顾冬练此时改了口，免得一会皇后又说她眼巴巴的占着这个位置。
太后微微的皱眉的看着顾冬练，见她不慌不忙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便由着她去问。对于王嬷嬷的，信任还是有的。何况今日王嬷嬷拖人带来了一些物件，所以太后一点都不怀疑顾冬练不是她外孙女。
以前没正眼仔细瞧过她，如今细细望去，便觉得顾冬练有几分她当年的性子。王嬷嬷一直说顾冬练长得像芸娘，而芸娘又是她女儿。自然而然的顾冬练也有几分她当年的模样。
所以，不管皇后说什么，太后都认定的顾冬练绝对会是。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是了，哀家不会降罪于你。”太后让她放宽了心的说，不必有顾虑，算是间接表情了她要替顾冬练撑腰了。
皇后心里直怒太后的偏心，可又不能说些什么。
顾冬练谢过太后，缓步走向皇后面前微微欠身，一举一动都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感觉。要不是知她底细，定会以为是哪家的名门闺秀。
接着便听顾冬练道：“既然皇后质疑冬练并非长公主之女，那么敢问皇后，可有证据证明冬练确实是冒充的？”
“皇后方才所言，说王嬷嬷的话不值得信任。当年在场的人只有太后，刘嬷嬷，如今连她们二人都信了，皇后娘娘当时不在场，又以什么身份质疑太后跟刘嬷嬷的肯定？”
“还是说，娘娘的意思是连着太后跟刘嬷嬷都被王嬷嬷给说服了，一起混淆皇室血脉欺瞒皇上？那敢问太后图的是什么？”
“哼，巧言善辩！皇室血脉血统高贵，岂能容你等贱民糟践了。你若不能拿出证据，本宫劝你早些坦白。”皇后听着顾冬练一连串的质疑，心里窜起了一股无名的火。
她一国之后，竟让她这个下贱的戏子给质问了，让她脸面往哪放？是以，这口气皇后实在无法放下，语气也冲了许多。
“够了！”
皇上皱眉大喝一声，满脸不悦的看着皇后，“堂堂皇后的贤良淑德被你丢哪里去了？试问哪个皇后会如同你一般侮辱自己的子民是贱民的。若皇后觉得自己不能胜任这‘贤良淑德’是个字，早日说一声便是。”
“皇上！”皇后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听皇上的意思，难不成是想废后？
就为了这么一个戏子，为了她随口说的一个‘贱民’？
这些年来她劳心劳累，尽心尽责的管理后宫，如今就因一句话产生了废后的念头？
皇后心如刀割，依旧倔强的看着顾冬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臣妾不过是让郡主证明一下而已，又有何错？这事事关皇室颜面，臣妾严谨一些何错之有？若是人人都说自己是长公主的儿女，来一个便认一个，岂不是整个皇室都乱了套。”
“皇后说得倒是好听。质疑冬练的人是皇后，说要证据的也是皇后。可王嬷嬷这样一个证人都不能让皇后娘娘信服，冬练实在不知，皇后究竟要看什么证据。”
“想必不管冬练拿出什么证据，皇后娘娘也总有不信的理由吧？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换个角度想想。”
顾冬练转向太后，道：“太后，一会冬练的言语或许会有些许的不当，冬练在这先给太后陪个不是，还望太后莫要怪罪冬练。”
太后微微点头，对皇后的不依不饶也是甚感不悦，隐隐已有些怒火，“你尽管说便是。”
“冬练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在皇后派人对冬练用了私刑后的第二天醒来，若非太后太后亲自告诉冬练，冬练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皇后娘娘质疑冬练别有所图，怎的不去质疑太后别有用心认下冬练？”
“说到底，皇后就是打心眼里不愿冬练得了这个身份。其实皇后这件事私下与冬练说一声便是，大可不必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出来，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你，你，你......放肆！”皇后勃然大怒，盯着顾冬练时胸口起伏不定，险些站不稳。
“皇后娘娘，如果你真要质疑王嬷嬷所说，指她另有所图，那老身不得不出来抗下这责任了。呵呵！想不到老身这把老骨头活了大半辈子，竟然在这个时候被人如此怀疑。”叶老夫人让人搀扶着站了起来，一走一处杖的来到中间向皇上跪了下去。
“臣妇肯请皇上明鉴，我叶家上下绝无半点对不起皇室的心思，我叶家世代只忠当朝天子。”
“老夫人！”
“祖母！”叶安之起身上前，在叶老夫人身边跪下，一边又扶着她，生怕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有什么闪失。
而顾冬练在此同时连忙上，与叶安之一左一右跪在叶老夫人身边。
“叶老夫人，本宫何时冤枉过你，休要血口喷人。”皇后不明所以，她由头到尾都不曾提过叶家半句不是，叶老夫人竟然给她扣下这顶帽子。
可但她发现太后皇后三用着愤怒的眼神看着她时，只觉得心里越来越惊慌。
“照皇后娘娘所说的，王嬷嬷是老身带进宫的，亦是老身亲自告诉太后这件事，以皇后娘娘的意思，可不是老身心思不纯，别有目的么？”叶老夫人虽怒，但面色依旧镇定的看向皇后。
而皇后的脸色瞬间变铁青。
她一直以为，是王嬷嬷使手段找到刘嬷嬷并告诉太后的，谁曾想竟然是叶老夫人亲自说出来的。
叶老夫人，她是万万不想得罪的。
趁皇后发愣的这会功夫，刘嬷嬷亦是走向前跪下道：“皇后娘娘想知道郡主到底是不是长公主的女儿，其实很简单。郡主既然是太后外孙女，容貌自然多少都会与太后有几分相似。”
“老奴那还有一副太后年轻模样的画像，是与不是，只需拿出来稍微对比一下，就知真假了。”
不等皇后反应过来，皇上就已经命人随着刘嬷嬷去取画像，并让叶老夫人回去坐着。接着神色复杂的看着皇后，竟暗暗后悔今日让她出现，闹着这般不愉快。
皇后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皇上，太后眼里的失望，各位嫔妃的眸里的嘲讽，甚至是连她儿子殷元祈，也是眉头深皱不悦的看着她。
更别说顾冬练与叶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