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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娘见顾冬练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希望她们能早些离开不要被佟掌柜发现，“佟公子，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况且你们还年少，真的不必为了我们得罪这样的小人。不然想在南阳待下去，恐怕有些麻烦。”
顾冬练思索了一会，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才缓缓开口道：“十三娘，这个时候，恐怕是由不得我们选择离开了。”
以刚才那几个流/氓的德性，怕是一出门就直接去告状了，说不定这个时候那个佟掌柜已是气得咬牙切齿了。
“是我连累了公子。”十三娘十分愧疚，‘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对顾冬练道：“公子放心，只要不被他们的人发现，十三娘有办法送公子离开。”
“十三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顾冬练让她先坐下，继续道：“如果我们二人离开，那个佟掌柜只会用更加阴毒的报复你们，那岂不是我们二人连累了你们。所以我们不但不会离开，还会留下来看看佟掌柜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十三娘：“公子！”
顾冬练起身，对白芍道：“我们先回去，如果那个佟掌柜来找你们麻烦，你就告诉他，三天后我们还会来，让他到时候等着便是。”
说完，顾冬练不等十三娘再说些什么就带着白芍离开。
留下她愣愣的不知所措，顾冬练的来头她看不透，打的什么主意更是猜不着。
等顾冬练与白芍回到自己租的小院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令她没想到的是，佟掌柜的人做事竟然这么快，在她们刚出临水茶楼没多远，就被人盯上了。
好在有白芍，带着她左拐右拐的穿街过巷的，终于把那些人给甩了。
“郡主，我们刚到这里就被人盯上，是不是不太好？要不，临水茶楼的事，我们就不管了。”
白芍给浴桶里满上了热水，顾冬练泡在里面闭目养神，水雾袅袅升起看不清她的容貌。
“既然已经插手，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顾冬练泡得舒服，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接着道：“一会你也去泡一泡，今天在外面待得久，身上湿气重，容易染上风寒。”
“可是这样我们很容易被人发现。”白芍有些担忧。
顾冬练睁开眼，抬起手臂轻拍着水面，一副淡然自如的样子，道：“当初租下这小院，图的就是不容易被发现。我们既然决定留下，自然要有收入，而临水茶楼是个不错的选择。”
“郡主是想跟她们合作？”白芍恍然大悟，顿时明白了顾冬练的用意。
顾冬练扬起湿淋淋的手，弹了白芍一脸的水珠，笑道：“不错嘛，一下就猜着了。”
白芍只觉得脸上一阵微热，一边躲着顾冬练弹来的水珠一边略显自责的道：“郡主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奴婢才反应过来，实在是不该。”
顾冬练趴在浴桶边缘上，露出半边背。若是细细看去，隐隐还能看见一两道浅浅的印。见白芍苦着张脸，便道：“我之前又没说破，你不知道正常。对了白芍，你功夫是不是很好？”
回想起在茶楼白芍动手的一瞬间，顾冬练眼里就放光。看着那矫健的身手，可不是会些拳脚那么简单。
白芍‘啊’了一声，不知道顾冬练为什么会这么问，犹豫了一会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是很好，在阿信手下勉强能过十招。”
“十招？”顾冬练一听，脑子里倒是有了对比，能在阿信手下过十招，在她看来那也是十分厉害的了。
但在叶安之眼里，确实只能算是会些拳脚而已。
顾冬练勾勾手让白芍凑近了些，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听得白芍微微一愣，又满脸疑惑，直到顾冬练问她能不能办妥，她才点了点头。
“趁现在还早你先去打探一番，不过路上记得小心些，以免打草惊蛇。”顾冬练又缩了回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舒适得眯起了双眼，“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佟掌柜到底有多厉害。”
“那一会水凉了郡主记得早些起来，免得泡凉了水，白芍这就去办事。”白芍伸手探了探水温，提醒着顾冬练。
“嗯！”
外面的雨淅沥沥的越下越大，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小院里栽种了一颗手臂粗的桃花，开得正艳的花朵被雨水打得摇摇欲坠，细细看去，枝丫上隐隐冒着细嫩的叶芽。
顾冬练抬手托腮坐在窗前望了有些时辰，眉间微微皱起，握着的拳头时松时紧，带着几分担忧与焦虑。
身后有个小碳炉，几块木炭稍等正旺，上面煮着一壶姜茶，是顾冬练特意煮来等白芍回来的。
在她心生后悔让白芍孤身一人出去的时候，院子里的门‘咿呀’一声被推开了。只见白芍收起雨伞关上门，沿着墙边一路小跑进屋，抬头瞧见顾冬练在等她，不由加快了步伐。
顾冬练嘴角上扬，起身就去倒了一杯姜茶出来，又见白芍裙摆都已湿透，于是趁她还没开口的时候就递过去道：“先别说，喝完去泡一泡澡换身衣裳，其他的事一会再慢慢说。”
白芍捧着姜茶微张着嘴，望着手中的姜茶只觉得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边吹边喝，颇有几分感动的模样。
顾冬练并没有急着让白芍把查来的事情说出来，等白芍换好衣衫之后，二人又一起用过晚膳，收拾妥当了才围在煮茶的小碳炉边聊了起来。
白芍告诉顾冬练，雅仙居算得上是这南阳小镇的数一数二的茶楼，基本上都是镇上权贵有钱人去的地方。
而据她打听到，这佟掌柜确实十分嚣/张高傲，曾因家中下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花瓶，就把那人打成残废。
又因看上店中小二的妹妹，强行将人虏到家中毁人清白，结果那姑娘不甘受辱上吊身亡，那店小二想找佟掌柜报仇却也被他以偷窃之罪关进牢里......
白芍还说了许多佟掌柜的恶行，听得顾冬练面色越来越寒，仿佛又想起了曾经在青城县的时候，被陶家班的人欺压敲诈，恶言相向。
“郡主，你没事吧？”白芍担心的问。
“我没事！”顾冬练舒了一口气，摇摇头道，“这些你都是在哪里打听到的。”
“奴婢先去雅仙居打听了一下这佟掌柜的喜好，发现他在外时极为好/色，又听说他连茶楼里的戏子都不放过，但凡貌美一些的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后来奴婢想着，雅闲居既然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少不了佟掌柜在这些有钱人中间游走。”
“就算奴婢有心想要打听一些消息，估计也打听不出什么，于是就在雅闲居周围摊铺走贩间查了一下，果然就听来不少这人的恶行。”白芍说得有几分义愤填膺，更替那些受害者感到可怜。
“你生气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顾冬练站了起身，走到窗口推开了窗，望着昏暗的天空，听着滴答的雨声，道：“天下不平之事那么多，你要是都生气的话，岂不是早晚要被气死。”
“可是其他事我们没碰上，不知道就算了，眼下临水茶楼的事会被我们遇上了，难道我们要坐视不理吗？”白芍取过披风给顾冬练披上，不甘心的问。
理，怎么理？顾冬练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她既然决定留下并决定与临水茶楼合作，就势必会与佟掌柜对上。以这样一个恶行满满的一个人，顾冬练把他们污蔑十三娘的借据撕了，定会记恨在心，相信用不了多久麻烦就会找上门。
“就算要管，至少我们也要把对方调查清楚，知己知彼方能百丈百胜，所以接下来两天，你可能要辛苦点。”顾冬练转身拍拍白芍的肩膀，道。
白芍一听顾冬练准备对付那佟掌柜，脸上顿时扬起一阵笑意，拍拍胸脯道：“郡主放心，这点小事还难不倒奴婢。”
对于白芍，顾冬练当然是放心，怎么说也是那也是叶安之挑选出来照顾叶老夫人的人，能力自然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