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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蒙细雨接连下了几天,除去白芍出门打探消息顾冬练几乎闭门不出,就连临水茶楼也自回来后就没有去过。
但从白芍带回来的消息得知,佟掌柜在第二天就派人上门闹事,闹得他们生意也做不成,已经关门歇业一两天了。
经那几个流/氓这么一闹,小镇上几乎人人都知道临水茶楼的东家欠了许哥三千两白银,一时间唏嘘不已。
而那许哥是何许人也?其兄长可是镇上赌场看场子的一把手,长得凶神恶煞十分渗人,而且脾气暴躁蛮横不讲理,说白了就是道上混的。
镇上的人对他们都避之不及,这会听说临水茶楼惹上他们,也只能暗暗摇头叹息,远远观望。
接着又传出雅仙居的掌柜要出三千两买下临水茶楼的事,只可惜临水茶楼的东家却一直不同意。
短短几日光阴,因为临水茶楼一事小镇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顾冬练听着白芍打听回来的消息,不过是粗略一想就知晓了佟掌柜的目的是什么。先是伪造一张借据逼十三娘还这笔莫须有的钱,若是胆小怕事便宁愿花点钱息事宁人,于他们就可以白得一笔横财。可佟掌柜却是算好临水茶楼拿不出这笔钱,才找来几人这么硬气的上门‘讨债’。
一旦他们‘还’不起,佟掌柜就出来装好人买下他们临水茶楼。明面上看似他亏了,实际却是他想白得这座茶楼,毕竟那钱最后还是会回到他的兜里。
既然猜到佟掌柜的意图,顾冬练心里就有了底,也定然不会让他的阴谋达成。
那日与十三娘说好的三日期限已到,又得知许哥一直让人在茶楼附近蹲着,为的就是想找到顾冬练二人的行踪。
而顾冬又练怎能让他们白白守了那么天,不去会一会就说不过去了。
看着手中的纸,顾冬练冷笑一声装进信封里。每个人都会有他的弱点,这个佟掌柜当然也不例外......
二人为了早点到茶楼,故而抄了近道。只是两人还没到临水茶楼,途中就遇到了一点小变故。
拐角时,白芍突然一下拉住往前的顾冬练,竖起拇指放置唇边‘嘘’声拉着她躲进了旁边的胡同口。
顾冬练知白芍定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便凝神倾听着,无奈耳力不如白芍,隐隐约约听不真切,只听得那些人说什么已经搞定。
待那些离开之后,二人从胡同口探了出来,就听白芍严肃的道:“郡主,我认得那个高个的人,是姓许的一个手下。”
“是他们。”顾冬练眉头微皱,又问向白芍:“你刚才可听清他们说了什么?”
白芍微微摇头,“回郡主,听不太清。不过奴婢隐约听他们说起什么小孩。看样子似乎有什么阴谋。”
顾冬练想了想,又看了看时辰,便道:“时辰尚早,我们暂且跟上去看一看。”
白芍一听连忙拉住顾冬练,“郡主,这件事还是我先去,他们人多势众万一打起来......”
“无碍,我们远远的跟上,先看看他们搞什么名堂再说。”顾冬练微微一笑率先跟了上去。
白芍拗不过只得跟上......
响午时分,临水茶楼大门半开。从早上到此时,时不时总有人将脑袋探出来看向两边街道尽头,似乎在寻找了什么人。
那人瞅了瞅时辰,看向街道没有看到等待的身影,一手成拳一手摊掌,拳头轻锤在掌上,迈着小步伐一路小跑回账台,脸上尽是焦虑与不安。
“东家,那两人不会不来吧?”小二哥脸上满是惶恐,口中的两人正是指顾冬练与白芍。
许哥那几人第二天的时候一直来茶楼里叫/嚣着要把顾冬练二人交出来,寻不到人不但把茶楼砸了一遍,更是把店小二都给打伤了。
直到十三娘拿着劈柴刀冲了出来发疯似的朝他们乱砍,这才逃命似的离开茶楼。但许哥一伙人也并未走远,一直在他们茶楼门口周围蹲着,就为了抓顾冬练。
十三娘心里也是忐忑,因为顾冬练的插手许哥等人是越加放肆。许哥在顾冬练手里吃了亏,瞧他的模样似乎不把顾冬练剥一成皮不罢休。
心里既希望顾冬练会来,却又不希望她来。
‘砰’!
大门被人一脚踢开,许哥走到一长櫈前一脚踩了上去,恶声道:“臭娘们,今日要是不还钱,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姓许的,这笔莫须有的钱你休想拿到。”十三娘冷冷‘哼’了一声,面对许哥的恶言恶行并无畏惧,有的不过是满腔愤怒。
自从她接手茶楼之后,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就一直本同行之间所挤兑,无一不是看不起她孤儿寡母撑起了这茶楼。
往日里碰面言语间皆是奚落他们临水茶楼就要没落。可事实相反,在十三娘接手茶楼后,茶楼生意依旧如故。让他们自以为没了一家临水茶楼,就可以坐享客流增加的希望一再落空。
尤其在对头雅闲居里传出的流言,更令十三娘名声受辱。可这些依旧未令十三娘倒下,反而以清者自清的态度无视他们搞的这些小动作。
是以,佟掌柜急了,这才收买许哥等人上门讨债闹事。
“哼!还不还怕是由不得你。不知你女儿......”
许哥忽然阴笑一声,笑得十三娘心里咯噔一下,心头隐隐觉得出了什么事。随即像是想到什么,抓着小二哥的手忙问:“青竹回来没有?”
“青竹?东家,青竹小姐不是被王家人接回王家去了吗?说是过两天再送回来。”小二哥满脸的疑惑。
青竹乃是十三娘的闺女,今年不过四五岁,平日里一直待在后院。此时听闻王家人还未送回来,心里暗道一句‘该死’。
“嘿嘿,事到如今,十三娘还是乖乖还钱吧,否则......”
看向许哥一脸得意的神情,十三娘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两眼渐渐通红,指着许哥又怒又急,“姓许的,把我女儿还给我。”
十三娘更气的是,王家人竟然把青竹交他们。青竹好歹也是留着他们王家人的血脉,为了钱竟然连亲生儿女都牺牲出去。
“你若还钱,你女儿自然就没事。要是不还,你女儿的下场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要是过了今天日我还收不到钱,十三娘,到时候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许哥直起腰杆,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你们这么做,就不怕我们报官吗。”十三娘两手握拳,手背青筋冒起,急得关节都发白了。
“报官?哈哈哈!”许哥不以为然的笑道:“官府能耐我何?人是那小娃的爹交给我的,官府凭什么抓我?倒是十三娘欠债不还,我不介意走这一趟衙门。”
“撕了借据又如何,哥有的是人证。”许哥一双眼睛在十三娘身上看来看去,渐渐露出一抹色意,摸着不太明显的胡渣,阴笑道:“不过,若是你能把哥几个伺候好,说不定哥还会宽限几天......”
许哥话音刚落,惹来他的几个跟班一阵哄然大笑。茶楼的伙计包括十三娘在内却是一阵恼怒,忍不住开口骂道:“登徒浪子!”
“嘿嘿,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许哥越笑越猥琐,仿佛已将十三娘看了个透。
“东家,咱跟他们拼了。”店小二实在是忍不住要冲上前,却被十三娘给拦了下来。
“不知死活的东西,老子弄死你。”许哥‘呸’的一下吐了一口唾沫,一个眼神就让手下把那店小二给拽了过来。
十三娘勃怒之间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接着又从一旁的角落里拿出依肯铁棍横在他们面前,道:“你敢动我的人,我就敢跟你拼了。”
“怎么?那日的帮你的那两小子今日怎么的不见来帮你了?是不是回去之后就担心害怕就跑了?哈哈哈!”许哥无视十三娘的怒意,甚至是拿着她铁棍的一端,又小声道:“你想拼命,你就不怕你闺女有什么三长两短,然后悔恨终生?”
“听说,你对着闺女甚是疼爱,是还钱,还是失去一个闺女,十三娘,你可要好好掂量一下.....”
话里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哟!今儿个挺热闹的嘛。”清亮的声音自门外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