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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丫丫一巴掌扇向妞妞，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只见丫丫难以接受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听着这番话，只怕是心寒到底。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丫丫咬牙切齿，摇着妞妞的双肩，通红的双眼泛着泪水，“你知不知道你做的是什么事。”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这都是你逼我的！”妞妞捂着脸，失声呐喊，满脸的怨恨，“我喜欢公子有什么错？你凭什么一边叫我断了念想，一边自己却往公子面前凑。你就是怕我入看公子眼，你就是见不得我好。”
“你就是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曲儿唱得比你好。别人明明打赏的是我，你却总抢在我前面。明明他们要打听我，你却总是搪塞不告诉他们。明明我比你有能力，为什么总是让我在后面......”
一声声的质问，让丫丫脸上留下两道泪痕，她心口痛得难以呼吸，她所做的这一切原来在妹妹的心里，是这么的不堪。
而十三娘更是被妞妞喜欢顾冬练那一句惊得睁大了双眼，难以相信。
“那你知不知道，你姐姐为什么这么做。”顾冬练对妞妞是越来越失望，事到如今还一味的将过错推给别人，却从不想想自己究竟哪里错了。
“丫丫叫你断了念想，是我受的意。你曲儿是唱得比丫丫好不错，听客对你多有留意也不假，可你在看到别人夸你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他们的眼里流露出来的龌龊。”
“若非为了你，你姐之前又何必整日被人占了便宜，为了给你好日子过而选择忍气吞声。你又知不知道，每次赚的钱她把她自己那一份都存了起来，只为了将来等你出嫁，能有一份体面的嫁妆。”
“连我一个尚且不熟悉的人都能注意到这些事，你身为她的妹妹却没从留意，反而一直埋怨她夺了你的机会。你今天是不是还打算，将下毒一事嫁祸在丫丫身上，只是没来得及而已。”
顾冬练虽然失望，但也谈不上太伤心。许是经历多了，心性上成熟不少。妞妞下毒害死，既然做了就必定要付出代价。
她虽然让白芍顺走妞妞身上的毒粉，但那也只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茶楼，从而中了佟掌柜的计谋，并非有意偏袒她。
“你因一己私欲，如今不但害了林员外祖孙三人，还差点连累了茶楼。就算你对你姐有误会，可你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连累茶楼，你，对得起死去的老东家么？”
顾冬练无奈的摇摇头，佟掌柜只是耍耍嘴皮子就让妞妞做出背叛的事情，可谓是费尽心机。
看来，她还是小看了佟掌柜。
“不，不，不......”妞妞听了顾冬练说的，脸上摆出一副不信的模样，抱着脑袋不停的摇头，否认吼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而后又指着丫丫，恨声道：“明明是她嫉妒我！”
丫丫跪爬向妞妞，颤着声开口：“爹娘临死前告诫我，一定要照顾好你，我以为我只要我挡在你面前，把那些不好事的事情都挡掉，你就能开心的过一辈子。原来都是我想错了......”
接着又见丫丫转身走向顾冬练与十三娘，朝着她们各磕了三个响头，而后缓缓道：“身为长姐，我没能好好教好妹妹，是我的过错。丫丫谢过班主今日没将妹妹交出去留她一命，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东家，我姐妹二人有负东家的收留之恩，丫丫别无他求，只求东家能再给妹妹一个机会，丫丫甘愿替她受罚。至于林员外三人，丫丫愿意以命抵命！”
话还没说完，众人也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丫丫突然撞向身边的柱子。犹豫她离得太近，哪怕是身手敏捷的白芍也来不及拦住她。
“丫丫！”
“丫丫！”
‘咚’的一声响，圆柱上只留下一个血印，丫丫额间上流的血几乎染红了半边脸，人倒地不起。
顾冬练赶紧扶起她，赶紧让白芍去叫大夫，而后一手捂着她伤口与十三娘齐力将她抬到房间去，只留妞妞失神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时而难过，时而迷茫，最后竟然呜呜大哭起来，饶是她哭得再大声，却无一人理她。
忙忙碌碌操劳好一阵，好在救得及时总算保住丫丫一条命，只是失血过多，恐怕要昏迷皓一段时间。
确定丫丫正的没事了，顾冬练来到十三娘面前，两人都沉默不语，最后觉得实在是过于安静，十三娘忍不住先开的口，“公子，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妞妞与那佟掌柜有来往。”
“不算早。”顾冬练负手而立，抬头望向远处，“一开始只是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奇怪而已，然后又发现她经常一个人出门。”
“后来发现，每次她回来之后就会对身边的人产生怨恨，特别是对丫丫，所以我就让白芍去查了一下。知道她去找佟掌柜之后，我也着实吃了一惊。佟掌柜最擅长蛊惑，想妞妞这样被丫丫保护得很少接触外面的人来说，很容易就上了他的当。”
“连上到妞妞对丫丫的态度，我就猜想佟掌柜可能在挑拨离间。只可惜，我几次给机会她，她都不曾想过告诉我们。我也是去看林员外的时候无意看见她时刻摸着自己腰间，几次想靠近丫丫，才怀疑她想嫁祸丫丫。”
十三娘听后默默低下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道：“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佟掌柜给的根本不是什么泻药，而是可以要人命的毒药。”
“不错。”顾冬练点头，“十三娘，妞妞下毒谋害一事，虽然我们帮她瞒了下来，可到底是要付出代价的，毕竟律法如此，我们不能包庇。除非林员外他们能原谅她。”
“公子，她已经是戏班的人了，你想怎么处理这事，尽管做便好。”十三娘苦笑一声。
连她自己都不曾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二人同时转头看了一眼还留在前厅的妞妞，默默不语。
天色渐暗，顾冬练临走前想着再去看看丫丫的伤势，谁知还没走近，就听见屋里一阵抽泣声，循着窗口看去，就见妞妞趴在丫丫的床边，抓着她的手哭着，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见此，顾冬练嘴角终于上扬了些许，看着妞妞，暗道：至少没有真的到执迷不悟，还能回头。
而顾冬练不知，这一见，尽是最后一别。
等她第二日赶到茶楼的时候，却听闻十三娘又去了衙门。想着张大人早已与佟掌柜的勾/结在一起，生怕十三娘吃亏，便匆匆与白芍赶去衙门。
只是当她到了衙门后才发现，张大人并未为难十三娘。
十三娘愣愣的蹲在地上，而她身边却是躺了一人，身上盖着白布，顾冬练也不能看清到底是谁。
等她走近一看，又见白芍缓缓掀开了白布，也忍不住吓了一跳。
死去的不是别人，正是妞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冬练看着张大人，皱眉问道。
却见张大人哼了一声，甩袖离去，边走边道：“本官方才已经说了一遍，既然是你们的人，赶紧带走。”
白芍站了起来，刚想叱喝两句，就被十三娘拉着她的衣衫摇摇头，不得已只能看着张大人嚣/张的离去。
“十三娘，妞妞怎么会突然就死了。”顾冬练看了一眼等着他们走的官差，显然问他们他们也不会说，只好问向十三娘。
“早上有人发现妞妞吊死在街头的一棵上，官府的人查了，说是自缢。”十三娘双眼有些迷茫，接连发生的事对她来说打击不小。
自缢？
在街头自缢这样的鬼话也亏得张大人说得出来，这件事恐怕不简单。顾冬练心知让张大人来查案无意是难上加难，否则也不负草草敷衍说出自缢这样的话来，只怕巴不得她们快些走。
抬头看了一眼张大人离去的方向，顾冬练只得让十三娘与白芍先把妞妞的尸体带回去再说。
好不容易把妞妞的尸体带回去，茶楼里的伙计一听妞妞死了，个个都难以置信，总觉得这段时间事事不顺，气得很。
又怕丫丫醒来知道后会受不了打击，只得让众人先瞒着。随后又让白芍仔细给妞妞检查一番。
而后竟然在她身上发现不少伤痕，还有指甲中发现不少皮屑。如此一来，直接证明并非自缢，想来那张大人是想掩盖什么。
或者，他本就知道凶手是谁。
顾冬练眸色一寒，暗暗发誓，不管是谁，一定要抓到这人替妞妞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