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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安排在状元府里的所有人都是影花宫的内人,没有例外,这洛霞半路进府,难免不被待见,有关徐子煜的一切信息,所有下人都表示不清楚,不知道,让洛霞根本无从探得对徐子煜任何不利的消息,只有从她本人入手。
这一转眼就已入夜,徐子煜习惯性地在书房练练字,不然这穿越过来三年,毛笔都使不好,青叶则一如常态地守着,帮她研磨,陪她聊天。
“听说小主让明公子住进府里来了?”
徐子煜耳朵听着,手上写着,练字练得十分认真,知道青叶是试着问一问,便随口答道:“已成事实的事你怎么只是听说?他不是已经住进南阁了吗?”
“……哦,属下还没有确认呢。”青叶偷偷瞥了只是说话并没有抬头的小主一眼,大着胆子道,“虽然那明公子和主子您有婚约,可毕竟还未娶未嫁,就这样让他住进府里,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那些还没确定的事你就不要去在意了。再说,对外有几个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如今他在府上是客,你只管以客待好便是,玉剑山庄和影花宫素来交好,你放心吧,他不会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来,所以呢他愿意留多久就任他留多久。”
这样的决定青叶就不明白了,就算明箫不会伤害小主,但毕竟不是状元府里的人,更不是影花宫能接近小主的近人,小主一向对自己的身份和隐私相当谨慎,而今怎能允许一个外人随意进出状元府还这般心宽的?
正打算再问一问其留下明箫的原因,不想才刚刚张口,徐子煜便对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而后示意她看向门口,门口处的地上投落着一个微微晃动的人影,而此时此刻正安安静静躲在门外。
刚才都还没见,这会儿倒是出现了,那倩影,除了洛霞那个女人还能有谁?
徐子煜搁下墨笔,瞅着那地上影子故意道:“青叶啊,我那日交给你的册子可得收好了,待我一一核对之后再统一向皇上禀报,免得拖久了生出事端。”
青叶看得明白,配合道:“请主子放心,事关重大,属下当然不能掉以轻心,东西自是在老地方放着,主子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去取。”
“那就好,我一会儿再看一看。时候不早了,你先去歇吧,我这里几个字练完,也要就寝了。”
“好。”青叶应着,搁下墨条步出屋子,让那门上的影子很快移动到了别处。
果然有鬼!
徐子煜看在眼里,心中越过明了,依旧若无其事地在纸上游走笔墨。
没一会儿,门外鬼祟的女子穿着一袭拢地的粉衣长裙进了来,并且送来一碗红豆莲子羹。她将羹碗放落在徐子煜书案上,动作间飘起一阵阵香气,抹胸的裙衫随着她低俯的动作露了些许春光,叫徐子煜看得目光一顿,眼中随即蒙上一层霁色。
“公子,春夜寒凉,喝些热粥,暖暖身子吧。”洛霞说着,而后退到一旁候着,面带微笑地看着徐子煜,擦了胭脂的脸蛋儿粉红娇嫩,颇有二月桃花戏春风的韵味,眼中尽显妩媚之色。
徐子煜看了她两眼,不慌不忙地写完最后一个字,等收了纸和笔墨才缓手端起粥。她凑到鼻前闻了闻,甜蜜蜜的热气扑面而来,最后是一口没吃又慢慢搁在了桌上,说:“我不喝甜粥,以后别做了,浪费食材。”
洛霞听得愣了一愣,点头应道:“哦,我以后会注意的。”然后上前准备把粥撤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竟踩到了袭地的裙衫,使得整个人直接往徐子煜怀里摔去。
眼看就要扑到身上,徐子煜眼疾手快地往旁一个退步,还顺手拉开了即将磕到洛霞额头的椅子,让得她落了个空,硬生生摔了个狗啃泥,连绣鞋都差点儿掉了。
看摔倒的人趴在地上痛到五官扭曲又唏嘘不已,徐子煜也没有打算伸手扶上一把,只假意问道:“你没事吧?”
洛霞委屈地撇撇嘴站起来,忍下所有的疼痛就差挤出眼泪,说:“我没事。”心里埋怨这状元公明明就可以接住她,却让开了去,一看就是故意的,亏得她今夜还特地扮得这么漂亮,想要引一引这男人,不想美人就要入怀却如此不解风情,简直要气死。
“没事就好。”徐子煜若无其事地将挪开的椅子放正,而后拍了两下手掌让下人来撤走了粥,不觉打了个哈欠,似是困意来袭,根本没有用一个男人的眼光多看洛霞半眼。
遇上个无情无欲的男人,洛霞只能认栽,并趁势说到:“公子是困了吧?洛霞伺候您歇息可好?”
“你先去房里铺床,我一会儿就过来。”
“是。”
洛霞应话离去,徐子煜在她出门之后漫不经心地瞥了那影子一眼,而后在书架上随意拿了一本无名的册子放进怀里,这才随着她的步伐过去了。
步入厢房的时候洛霞已经整理好床铺了,并且桌上还准备了安神的香茶。徐子煜浅饮两口,还有些好喝,而后走到床前一边宽去外衣一边对洛霞道:“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可以退下了。”
“公子还没就寝,洛霞怎能就此离去?”说着,这小女子便要上前来替她宽衣,不想徐子煜此刻刚刚松了腰带,怀里的册子就这样“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都给忘了。”徐子煜兀自念着,弯腰捡起来粗粗翻了翻,而后将册子随意地压在了枕头下,裹好敞开的外套转头过来故意对洛霞不耐烦地道,“你退下,这不用你伺候了。”
洛霞的目光一直落在枕头下面,听徐子煜这样说,不想惹她生气,只能应了乖乖离去。
今夜无月,天空相对以往较为晦暗,府上的人都歇得比较早,还未到夜半子时,整个状元府已经完全陷入了沉寂。
睡眠一向很浅的徐子煜突然被轻缓的推门声给吵醒,她暗中睁开眼,夜风灌入的屋中漫着一丝气息,越来越近。
空气夹杂着胭脂的味道,十分熟悉,暗淡的黑影投落到床前,很快,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向了徐子煜的枕头下面……
一道犀利的光越过黑暗里精明的视线,徐子煜反手就抓住了刚拿到东西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爪子,急得那人一个惊吓,另一手随即抽出匕首向她胸口刺来。早料到如此,床上的人迅速翻身而起,顺势一个抬腿踢在了某人的手上,让那匕首“咻”一声飞了出去,“砰”一下刺进了一旁的柱子上。
顺着这一去二来的动作,某人拿了册子夺门而出,不想她刚跳入院子,府上一帮人已经等着了。
本该暗夜的状元府此刻点起了灯笼,青叶和管家带着人已经断了所有去路,这让暴露的人有些惊慌失措。
徐子煜打开房门慢步走出来,她已经穿好了衣服,因为睡觉被人打扰,此刻脸上漫着烦躁,对院中的女人道:“文大千金,你费尽心机入我府邸,就为了偷东西吗?”
看身份已经被暴露,洛霞再也无法继续谎话连篇的伪装,只能把到手的册子塞进怀里贴着身,承认道:“偷名册是一回事,我最想要做的,就是杀了你。”
“杀了我?”徐子煜唇角出现了一瞬看似温和却又冰冷的笑,“替你爹报仇吗?”
“替我全家报仇!是你害死了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洛霞愤怒地说着,眼中已经起了憎恨的目光,是那种想要把人挫骨扬灰的恨。
“你爹蓄谋造反,本该诛连九族,皇上绕过你们一干女眷将其逐出京城,本是恩典,你怎的如此不珍惜性命?”
“呸!我爹为朝廷付出了这么多,最后落得个不得善终,你和那皇帝都是一路货色,少在这里谈什么大义。今夜,我定要杀了你!”
说着,洛霞徒手便向徐子煜攻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