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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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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完成了缝线,仆妇们上来替梁夫人擦干净身子,换了衣服。床褥什么的也重新换了一遍。梁夫人躺在床上沉沉睡去,苏元长舒了一口气,此时才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王婆抱着孩子走出产房,笑意盈盈,:“恭喜梁老爷是一位小公子。”
    梁老爷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多谢你们了。”
    他转过头拉着梁洛:“洛儿你看,这是你的弟弟啊!”
    梁洛也很激动。放下心结之后,他也明白了这个孩子对梁老爷夫妇有多重要。他小心翼翼地看着熟睡的孩子,又抬头问走出来的苏元:“苏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对了,之前听到了惊叫声是怎么回事啊?”梁老爷也想起了之前的事关心道。
    仆妇们看着苏元不敢说话,苏元坦然道:“梁老爷,我们借一步说话。”
    梁老爷走上前来,苏元就将自己在接生中的举动告诉了他,没有任何保留。在那种情形下,她别无选择,此举虽然唐突且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但是她敢对着良心说话,绝无私心作祟。
    王婆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她主动走了过来:“梁老爷,您不要怪苏大夫。那个时候情况危急,再拖延下去母子都会有生命危险。动刀虽然有些吓人,但是相比最坏的后果,已经是很好了。”
    苏元有些诧异,她没想到王婆居然会站在自己这边。她一直以为王婆照顾产妇的思想观念陈旧老套,必然不赞成自己那一套的。
    “我明白,我也不怪你们,母子平安就是好事。”梁老爷到底是知书达礼之人,权衡利弊很快就能理解苏元的做法。
    “我把伤口已经缝合好了,只要静养几日就会痊愈,不会影响以后的生活。”苏元解释道。梁夫人待她和蔼亲善,她自然也要投桃报李,认真照顾。
    “那我就放心了。”梁老爷含笑道,紧接着又转身拉着梁洛一起进屋看望梁夫人,留下苏元与王婆两人相对。
    “多谢王婆帮我解释。”苏元也向王婆道谢,她是真心诚意的,没想到王婆竟然理解自己。
    “老身原本以为你个年轻小姑娘在接生上头没什么本事,可看你那一剪那一缝,就知道你的确是有些手段的。”王婆看着苏元感叹道。
    原来,王婆在漫长的接生经历中,遇到这种情况不胜枚举。刚开始她不知所措,到后来便慢慢琢磨出来可以剪开啊。就这样在点滴的经验中,王婆积累出了一套自己的方法,跟苏元的手法类似,不过王婆坦言在缝合的时候,伤口远没有苏元处理的好。
    苏元默默听着,心中也是惊叹不已。她一直觉得这个时代的医学是落后的,却没有想过现代医学的发达也是建立在这样的医学之上。
    反省自身,苏元发现自己有的时候会有一种优越感,毕竟自己拥有的医学知识是要远远超过这个时代最好的医生,这种优越感有的时候就会迷惑她的双眼,让她看不到另外一些东西。
    那就是无论是处在何种时代的医学,也始终是在不断进步的,尽管步履缓慢,尽管要走很多弯路,也是有无数人在为之努力。
    “王婆,这里缝合伤口的讲究说白了也是十分简单的……”苏元索性就跟王婆讨论起来。既然王婆私底下已经进行过很多次类似的情况,那么苏元乐意将自己的知识跟她分享。
    王婆认真地听完了,苏元最后说道:“刚开始缝合或许还有些不习惯,可以拿生猪肉来练习。”这可不是玩笑话,当初苏元这一手漂亮的缝合,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王婆微微一笑:“苏大夫,你都告诉了老身,不怕老身传扬出去?”一个大夫想要生存的好,必须有属于自己的独门诀窍。告诉别人的话,诀窍也就不值钱了。
    “王婆,只有更多的大夫掌握了这个方法,才能减轻产妇的痛苦。”苏元坦然道,“我虽然不是什么高尚的圣人,但是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我希望可以尽可能多的人。”
    王婆看着苏元,微微点头。此时她的眼神之中,已经全然没有一开始的怀疑与轻视。
    “你果然是一名好大夫,之前是老身冒犯了。”王婆说完,竟然向苏元行了一礼。苏元急忙搀扶起王婆,不肯受她的礼。
    “观点不同多多交流即可,没有什么冒犯之说。”苏元和善地说道,“再说您经验丰富,我也要多向您学习。”
    苏元的现代医学知识仍然离不开现代技术的支持。如今到了古代,很多东西用不到,势必还是要用回以前的土办法,在这一块王婆可就是专家了。
    梁夫人生产过后坐月子的这段时间,也依旧是王婆与苏元在照顾。因为她生产年龄大,担心月子做不好会留下后遗症,所以梁老爷就请两位依旧坐镇梁家。
    苏元求之不得,一方面她可以好好照顾梁夫人,另一方面也可以跟王婆学习她的护理经验。而王婆也有同感,两个人倒是越来越配合默契,共同照顾梁夫人。
    梁夫人醒来之后,苏元也把自己的举动告诉了梁夫人,她也并未怪罪苏元:“我选择你来助我生产,就是完全相信你做出来的所有决定。”
    好在伤口恢复的不错,除了头几天行动有所不便,后来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了。王婆给梁夫人精心准备的食物也是荤素搭配得当,全然没有苏元想象中的大鱼大肉。
    “梁夫人平时吃的就已经足够好了,没必要如一般平民之家的产妇进补。”王婆果然是有些见识,知道补得太多并非好事。
    梁老爷喜得贵子,高兴地天天都要过来看看妻儿。他也很照顾梁洛的心态,每次都带着梁洛一起看望弟弟,鼓励梁洛与婴儿多接触。
    要说梁洛完全不在乎那也是假话,毕竟以前他都是家里的独一份。但是在梁老爷夫妇态度的影响下,他的不自然已经慢慢消散了。
    他逐渐意识到,他只是多了一个弟弟,但是并没有失去梁老爷与梁夫人对他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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