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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瑶，十五年，从你救我的那天起，我就一直，一直喜欢你，请你嫁给我，我发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
百里天娇站在一边，嘴里咬着筷子。
姜堰这小子很认真，她很清楚巴瑶对他意味着什么。
童年的梦中情人，一直追逐到现在，几乎成了他的执念。
被拒绝，也就相当于心死。
不过，姜堰应该已经做好这样的觉悟来了。
巴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起伏。
姜堰喉结艰难的上下滚动一下，隐隐约约知道了接下来事情的走向，握着戒指的手轻微的颤抖。
她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姜堰。
“你追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的意思你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喜欢你这么懦弱的男人的，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姜堰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眼中的亮光也像是风中残烛，随时有灭掉的可能。
“吃了这顿饭，我们以后就不必再见面了，以免让你产生什么有可能的误会。”
咣当——
姜堰手中的戒指滚落在地。
他连忙低头摸索捡起，视线左右飘忽，落魄仓皇，不敢看巴瑶的眼神。
“那什么，我忽然想起来有点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巴瑶说了，吃了这顿饭，以后就不用再见面了。
这样让他怎么咽的下去？
“走什么走？”
百里天娇忽然拔高了语调，一手拨开了椅子朝他大步走来。
“巴瑶说得对，你就是懦弱！”伸手拽住姜堰的手臂，扭头看着巴瑶，“不过是被拒绝而已，吃一顿饭都不敢了吗？”
她强行拉着姜堰将他摁在桌上，“今天这顿饭，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吃完了该见面还得见面！”
姜堰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百里天娇又摁了回去。
“我求你别闹了……”
“我没闹。”
百里天娇说话异常的强硬，盯着巴瑶不变的脸色，挑衅一笑。
“幼稚。”
巴瑶瞥了她一眼，抬脚去了洗手间。
“关于姜堰，你知道什么？”
巴瑶正在洗手，听到声音扭头朝百里天娇看来。
“怎么？想为你发小打抱不平？我哪里说错了吗？从小懦弱到大的男人。”
百里天娇心中一股火瞬间炸裂，倏地绷直了身子。
“你懂什么！姜堰比任何人都要温柔善良！这在你眼里却成了懦弱？！”
“你刚刚不也这么说吗？”
“我说他懦弱，是因为他被你贬低成那样也不敢还嘴，他爱你爱的卑微到骨子里！实在懦弱！”
巴瑶吹干了手，走到她身边，抬脚迈过。
“那又怎么样？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你难道不清楚吗？别跟个小学生一样在这里歇斯底里的。”
百里天娇深吸了一口气，眼底掠过一丝恶魔般的笑容。
“谁说感情的事勉强不来？”
巴瑶脚步一顿，眉头紧锁，“你想用芯片威胁我？”
百里天娇笑着朝她走来，“勉强不来的感情，那是因为手里没有足够的底牌，而我手里有。”
巴瑶冷哼了一声，“我绝对不会答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不会答应，难道巴龙煜上将也不会答应吗？据我所知，他为了这个芯片，可是筹划了十几年了……”
她语气甜糯，像是要将人引诱到地狱。
“我们不妨赌一把，是你的终身幸福重要，还是芯片重要，不过话说回来，嫁给姜堰，对你而言算不上什么惩罚，那个蠢小子，恐怕会豁出性命的对你好，你可是占足了便宜。”
“百里天娇，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这对你还有姜堰并没有好处。”
“警告？警告我有什么用？”百里天娇冷冷的看着她，“刚刚说话那么绝，有想过自己现在会有这样的处境吗？我劝你，还是早点准备婚纱吧，早点嫁过来，早点拿到芯片。”
巴瑶看她要走，伸手扣住她的肩膀，“那么重要的芯片，你确定要用在姜堰那小子身上吗？”
百里天娇侧头瞟了眼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轻轻拂开。
“姜堰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觉得很值。”
一顿饭，除了百里天娇之外，其余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最后散场，百里天娇把他拎上了薄凉的车，在他肩头用力的拍了几下。
“放心，巴瑶那女人刚刚那么说，只不过是试探你一下，你自己不也说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现在这么快就放弃了？”
“真的？”姜堰直起身子，眼中重新点亮了光芒。
“真的。”
百里天娇笑笑。
就算不是真的，我也要让这件事成真。
这手段，还是从薄凉身上学到的。
巴瑶在饭店坐了很久，走出来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缓缓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庄严的国字脸。
“上车。”声音沉闷，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巴瑶绕到一边，关上车门，低垂眼眸沉默不语。
车子缓缓朝前行驶着，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再次开口。
“你们刚刚在包厢里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巴瑶心中一紧，“爸，我不要嫁给姜堰！”
巴龙煜睨了她一眼，“想清楚再说话，芯片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更何况，只是让你嫁给那小子而已，又不是让你去送命。”
巴瑶的心一寸寸凉了下来，放在腿上的双手逐渐缩紧。
“是不是……百里天娇要我的命，爸也会毫不犹豫给她？”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车厢内响起，吓得司机一脚踩下了刹车。
巴龙煜双眉倒竖看着自己的女儿，“混账！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给我滚下去，好好反省！”
巴瑶咬紧下唇，深吸了一口气，蓦然打开车门。
“反省好之后，嫁给姜堰那小子，听明白了吗？”那双眼冷漠的凝着她，与她之前看姜堰的眼神如出一辙，“开车。”
巴瑶捏紧了手，看着离开的车影，不甘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
“你跟巴瑶做了什么交易？”
薄凉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看百里天娇趴在床上玩手机。
百里天娇晃悠着脚丫子，嘴里散漫的说道，“既然都说了是交易，那当然是交易双方都感兴趣的东西咯？”
薄凉眉头一锁，“是芯片吗？”
百里天娇手中动作一顿，一手撑着脑袋侧身看他，“我差点忘了，你也很想要那个东西呢，不过呢，你来晚了一步，我现在要用芯片做一个很重要的事。”
“姜堰的事吗？”薄凉垂在身侧的手逐渐握紧，“那个小子对于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百里天娇眼睛不眨的点了点头。
薄凉心里凉了一截，抿了薄唇，留下一句“我知道了”，转身离开。
百里天娇重新趴在床上玩手机，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要走了？”
被百里天娇劝说了几句的姜堰重新焕发了生机，趴在沙发上看脸色有些难看的薄凉。
薄凉看了他一眼，眼中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看的姜堰浑身汗毛直竖，心里嘀咕着。
他又怎么得罪这大佬了？
最终，薄凉什么都没说，抬脚离开了。
到了夜里，有人敲门，一声比一声大。
姜堰原本都睡了，硬生生被敲醒。
他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脑袋，起身开门。
“你家不就住隔壁吗？不能回你家去睡吗？敲什么敲？”
一股酒气扑鼻而来，他睁眼一看，是巴瑶。
一张嘴顿时磕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你怎么来了？怎么还喝了这么多酒？”
巴瑶身子摇摇晃晃，不知道她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哎哎哎，你别倒啊？”
没办法，姜堰半搂着她，把她放到了沙发上。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比醒着的时候少了一分寒气。
想起她白天拒绝他的表情，心中又烦躁了起来，还是起身去叫醒了百里天娇。
两个人盯着醉酒的巴瑶看了一会儿。
“怎么办？”姜堰问。
“扔出去吧，反正跟我们又没什么关系。”
“这……不太好吧？再怎么说，也是个女生。”
百里天娇被这傻小子逗笑了，“那你照顾她吧，反正她醒了也不会感激你。”
姜堰眼中光芒暗淡了一下，旋即又温柔起来。
拿了百里天娇的卸妆水帮她卸了妆，又用湿毛巾轻轻擦了一遍，把自己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坐在一边静静等着她醒来。
百里天娇从卧室出来，又扔给他一条毛毯。
“喏，你这家伙，人家都不带记你的好的，还那么执着干什么？”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了，瑶瑶只是在考验我罢了，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哪有人求婚一次就答应的？”
没救了，这家伙真的没救了。
“好吧好吧，”百里天娇瞟了正在熟睡的巴瑶一眼，“她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答应你的求婚了。”
姜堰唇角化开了一丝笑。
“没事，我还能等，再等几年都可以。”
正在沉睡中的巴瑶似乎是听见了这句话，眼睫颤抖了一下，又沉沉睡去。
百里天娇摇摇头，要是哪天晚上救你的人是别人就好了，偏偏是这个冷冰冰的石女一样的巴瑶。
孽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