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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好的时日,沈苑与粟粟坐在马车上,慕容燿骑马跟在一旁,前后皆是押送粮食与银钱的士兵。刚出城,便有人在前面的凉亭处等着。
江岸本就是慕容炘一直在追杀的人,他带着兜帽,拦住了慕容燿的队伍。
“是本王的故友,不必担忧。“慕容燿见前面的士兵已经拔出佩刀,出声阻拦。而后独自骑马到了队伍最前方,翻身下马,看着江岸。
“王爷此次离开,我也要去云游四海,不知再见之日会是何时。便将这丫鬟给了沈苑,多一人照顾她,王爷也能分出精力注意周边。”江岸讲话时,眼里溢出了浓浓的忧虑。
似是已经与自己这位师弟和好如初,两人之间也没了隔阂。
慕容燿对此不可置否,点了点头,除了吩咐莫念去马车上伺候沈苑外,什么也没说。
队伍缓缓前进,凉亭内坐着的江岸并未离开,只是喃喃道:“真是期待下次再见之时,届时,希望你能有所长进。”
他的话语随风散入空中,未能让他人窥得只言片语。
慕容燿怎么会不知江岸的反常,说是信任,其实也不过是没得选择。若是有其他的选择,他定然是不会与这诡计多端的师兄合作。
如今的他虽然与江岸合计,可实际上,那人所说的话,也不过是信其一分罢了,其余九分,却是再也不敢相信。
沈苑那边,正在无聊地听着粟粟的长篇大论,突然间看到帘子上出现了一只手,登时吓得瞳孔一缩,说不出话来。
这手,绝不是慕容燿的!是谁在外面?
她这样想着,紧紧地抓住粟粟地胳膊。而后见那只手将帘子掀开,出现在眼前的,是莫念的身影。
“你怎么也来了?”沈苑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喜。
莫念与粟粟都是稳重的那类人,可粟粟要比莫念迂腐一些,让人没办法亲近。每次当她说点什么时,就会看到粟粟不赞同的眼神。
可莫念就不同了,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每每转头看向莫念时,都会发现她平静的眼神,似乎是在鼓励自己。
“公子担心路上粟粟一人照顾不过来,便将奴婢也送了过来。”莫念上了马车,一举一动都很是自然。
“既然我们要远离这里许久,那就别自称奴婢了,直接用“你我”来说话,岂不是更方便一些?”离开大聿后,沈苑却是松了口气,总觉得周身的空气都带着自由的味道,胆子也大了起来。
若是以往,她还担心自己这么说会引起旁人的怀疑,可如今,却是一点也不遮掩起来。
果然,她这话一说出来,粟粟便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这次,莫念倒也和粟粟站在了统一战线。
“好吧好吧,就当时我一时胡言乱语。”见她们这般,沈苑挠了挠头,到底没坚持下去。她不过是想着让大家都放开,不要那么拘谨。倒是忘了,这尊卑观念对她们而言,已经是刻入骨子里的东西了。
自己若是非要她们忘了尊卑,倒像是在为难她们。
沈苑扁扁嘴,掀起侧边的小帘子,欣赏起了外面的景色。官道两旁的野花还在盛开着,但这树木却是茂盛了不少。
沈苑猛地回想起来,竟然早已过了立夏。而后她一拍脑袋,如今自然是过了立夏,北方都已经出现旱灾了,想来那边的天气应是炎热无比。
念及此,沈苑放下帘子,看向马车内的另外两人。
“你们可知这发生旱灾的地方在哪?”沈苑虽然熟读了各国的史册,但实际上,这个朝代却是还没有全部的地图出来,她对这些地理位置的了解,很是匮乏。
“西北部,那里时常发生旱灾,只是以往还有水库支撑着,今年这回,感觉水库只怕也已经空了。”莫念倒是见多识广,给沈苑好好“科普”了一番。
闻言,沈苑也是若有所思。
她们在马车内聊着,外面,慕容燿却是警告了王涛一番:“不要有不该生的心思。”
王涛原本时不时地回头看几眼马车,抬头对上慕容燿的眼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那莫念,真的有什么危险吗?
当初慕容燿与江岸在赤崖楼习武之时,王涛就见过莫念,那时就一见倾心,将此人放在自己心底。如今有机会共处,他还以为自己有了机会。
可在看到慕容燿的眼神后他却清楚地意识到,王爷他早已开始防备江公子了。
队伍后面,还有一辆马车悄悄地跟着。一个时辰前,慕容霜留信一封,说是思念家乡,想在王府多住一段时日,顺便帮兄长照看府邸。
可她却是到了北陵王府,却是进都没进去。
“今后,若是张家来人,边说本郡主在小佛堂诵经,不能打扰。”慕容霜趾高气扬道,连马车都没下。
说完了,倒也记得给贴身侍女使了个眼色。收到指示后,侍女将一袋银子拿了出来,放在了守卫的手上。
“这是郡主的一点心意,你们拿去喝酒,也算是放松一下。”侍女说完,见守卫收下银袋,便上了马车。
之后慕容霜与侍女,加上一车夫,三人便顺着官道,不远不近地跟上赈灾的队伍。她却不知,在他们走后,北陵王府的守卫将此事告知管家,银子也交给了管家查看。
“你们收下便是。”这事儿倒是没有引起管家的一点情绪,对于慕容霜,管家怎么会不知此人的作用?倒是回去后,写了张纸条绑在了信鸽腿上,放它离开。
赈灾的队伍速度很快,赶在天黑之前,到了一处驿站。慕容燿安置好队伍,来到马车前,将沈苑接了下来。
可他们刚刚一下车,不知从哪蹿出来了一批黑衣人,上来便是夺命的招式。
“小姐,站我身后!”莫念并非寻常丫鬟,跟着江岸,武功自然不弱。见此,直接与慕容燿二人,将沈苑护得死死的。
沈苑头一回离刺杀这么近,吓得她有些腿软,可在看到慕容燿与莫念脸上的坚定后,也镇定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