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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正在适应。”沈苑的解释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定然以为她是在狡辩，可慕容燿注视着她的眼睛，却发现了那眼里虽然有畏惧与躲闪，但也有真诚。
“好，你要记得，你承诺过我，不会离开。”慕容燿转而又抱紧了沈苑，将下巴靠在她的头顶。在沈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很是幽深，哪怕月光洒进去，却什么也反射不出来，像是要把世间万物都吸进去一般。
若是嘉平最后接受不了自己，那也不会让她离开。既然已经承诺了，自己就当真了……
沈苑可不知他在想什么，经此一遭，虽然还是没有答应跳舞的事情，与慕容燿告别后回去睡觉，可她心情却没有最初那么沉重。
慕容燿在她走后，独自在院子里伫立许久，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倒映在沈苑屋子的墙壁上。
当他们回到大聿时，沈苑悄悄地掀开帘子一看，却觉得这外面的气氛很是不对。不知怎得，她便联想到了那封家书，更觉得这里的气氛与沈府发生的事情有关。
念及此，沈苑看向了慕容燿：“我打算先回去一趟，你我就此分别。你也赶紧进宫复命。”她记得官员回到大聿，似乎有这么一道流程，不愿慕容燿被人抓住把柄。
“好。”说完，慕容燿下了马车，倒是骑马将队伍带走，马车便留给了沈苑。
沈苑既感动他的贴心，却又犹豫他的残忍，一时之间，思绪繁多。
默默地在心里道了声谢，沈苑与粟粟等人回了沈府。
只是这一路走来，似乎过于清净。她记得自己临走前，父亲作为当朝右相，每日都有不少官员前来拜访。沐休的时候，就算待不了多久，但这里还是会有人过来。
“今日是什么时候了？”沈苑没怎么在意日期，询问坐在一旁的粟粟。
“回小姐，今日刚好是大人沐休的时候，可能此时去参加什么宴会了。”粟粟看出了沈苑的担忧，安慰着她。
沈苑一想，确实是这个理，也就暂时按捺下心里的不安，强装镇定。
可当他们一行人到了沈府正门的时候，沈苑一掀开帘子，便愣在了原地。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似笑非笑的。
在场的人也是震惊，这车夫是慕容燿的人，在停下来时，便察觉到不对，但他作为下人，却不知该怎么劝阻。
如今听到沈苑的问话，神色犹豫。
此时的莫念也已经回去复命，在场的也只有沈苑、粟粟与车夫三人。
站在此处，许久之后，沈苑的神色转为迷茫。
明明自己走之前不是这样的，一切都好好的，爹娘还在叮嘱自己不能任性，等着自己回来，怎么如今这沈府的门匾都没了呢？门口的守卫又去哪里了？
沈苑低声喃喃着，她的声音随风散入空中，没有人能听得清楚她在说什么，只是看向她的眼里，不免带着点同情。
“小姐，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等我们找人问问就知道了。不要多想。”粟粟看到沈苑的迷茫，让自己镇定下来，盯着沈苑，生怕她作什么傻事。
沈苑失神地走上前去，用手抚摸着沈府的大门，这上面白色的封条很是刺眼，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难道皇上忍不住，真的对父亲下手了？
粟粟不远不近地跟着，与此同时，给那车夫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北陵王府通知一下慕容燿，她则留在这里守着沈苑。
车夫这时看懂了粟粟的神色，快速离去，生怕自己晚了一会儿，会酿成什么大错。
“粟粟，这都是愚人节的玩笑对不对？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快恢复过来，这一点也不好玩……”沈苑语无伦次地说着，脑子里像是浆糊一般，完全没办法思考。
虽然粟粟不知沈苑口中的“愚人节”是什么意思，但稍作思考后便知可能是傻人的节日，想必是小姐觉得受到了愚弄。可想明白后，粟粟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她站在后面干着急，却怎么也想不到安抚沈苑的办法。
就在这时，她看到巷口有一男子很是面善，想也没想的将此人拦了下来，毕竟这条巷子也就沈府的大门开在这里，能出现在这里的人，定然与沈府有点关系。
“敢为大人前来此处有何事要做？”
粟粟的声音成功地让那男子留住脚步。本来他只想来这边悄悄，却在看到这门口有人的时候，转身便要离开。
不过他没想到，自己的运气有点差，竟然被人看到了。
“是你啊？”虽然这男子并不知粟粟是谁，可他转身的时候，却看清了站在沈府门前的女子，倒是认识沈苑。
“大人可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吗？”粟粟突然间也想起了这人的身份。
这男子是沈璞的学生，在翰林院为官，逢年过节便来沈府拜访。她还记得，沈大人曾经想过将小姐许给此人。
不过后面发生的种种事情，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可这男子对沈大人的尊敬还是一如既往，时常上门拜访。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说着，这男子叹了声气，脸上净是惋惜和怀念。
他眼神望向沈府大门处，也不知看的是建筑还是人。
粟粟闻言，先是对他道了声抱歉，而后来到了沈苑身边。
“小姐，奴婢看到了大人的学生，我们找个地方，与他谈谈。”粟粟的这话将沈苑的理智拉回，她转过身来。
粟粟发现沈苑的眼眶湿润，脸上全是风干的泪痕。
她很是心疼，刚好腰间的水囊还在，将里面的水倒在帕子上，小心翼翼地给沈苑擦拭着面容。
似乎是一片岁月静好的画面，可站在不远处的男子看到这画面，眼里却饱含深意。
不一会儿，他们三人便到了一处酒楼，坐在隔间里。
沈苑很是着急，看向此人的眼里全是迫切。但这人却先是为沈苑倒了杯茶，让她先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