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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苑稍微放松的语气听在慕容燿耳里就是对他的不耐烦，他的心不断下沉，脸色却越发平静。
而后他抬起头来，看清了沈苑的脸色后，心里的暴虐这才平静了一些。
“何时拜的师徒关系？”慕容燿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总算是没那么吓人。
沈苑见他好好说话，想起自己拜江岸为师的契机，心里有些发苦：“前不久。不管怎么说，师父就是父亲，你不要乱想。”
她这次才是真的逃避，不愿意谈论这些事情。毕竟，从这个时间上来看，慕容燿也猜到了原因。
两人之间的气氛渐渐冷静下来。
慕容燿转念一想，他却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本心里因为沈苑与江岸是师徒关系而产生的庆幸转瞬即逝，他定住心神，稍作思索。
江岸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非敌非友，看似循规蹈矩，翩翩君子，实则最不能用常理去看待，甚至有些离经叛道。
世人在意的伦常在江岸看来，只怕是什么也不是。
念及此，他自然是担心沈苑被骗：“你小心点他。他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这话时，慕容燿的手已经握住沈苑的守望，让沈苑感受到了压迫感。加上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堆积起来，她的心情也濒临崩溃，说话的语气不免也差了一些。
“你什么意思？”沈苑盯着慕容燿，质问他。
慕容燿没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提醒，倒是让自己发现了沈苑对江岸的维护，更加吃味起来。
“我不过是说了他的本性，提醒你几句，怎么你就如此维护他？他就这么好？”慕容燿眼睛赤红，骇人的气势一下子爆发出来，吓得沈苑猛地一缩。
见到沈苑这般，慕容燿不忍伤害他，眨眼间又收敛了周身的气势。
“算了不说这些，我来这里有别的事情想问一下你的想法。”慕容燿歇菜，他怎么舍得伤害沈苑？
“这便不太方便，我们换个地方。”沈苑一听就猜到了什么事情，不由得有些心急。但她也知，这接待客人的前厅眼线杂多，不适合谈论那些事情。
慕容燿点了点头，握着沈苑的手腕，与她一道往别处走去。
可刚走一步，他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快速松手。而后低头，果然看到了沈苑手腕间的红痕，瞬间懊悔自责交织在心里，他心疼死了。
明明之前沈苑被贼寇伤害的时候，自己气愤不已。可这次，伤害沈苑的却是自己。明明说过不会伤害她的……
越是这样想，慕容燿绝越是难受，直接站住，把腰间佩剑解下，交给沈苑。
“这是何意？”沈苑原本确实是有些气恼，可看到慕容燿的吃醋后也理解了他的心情，倒是消了气。
如今见慕容燿这样，既好气又好笑。
“以后，我伤害了你，你就用它杀了我。”慕容燿的语气郑重，脸色坚定，眼里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认真得过分。
沈苑见此心里一抽，更是什么气愤都没有了。并没有接过慕容燿递过来得佩剑，主动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抱歉，我不该怀疑你的……我也不该拿你撒气……”沈苑将头埋进慕容燿的胸口，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
慕容燿反应过来时，感觉到了胸口的濡湿，心疼不已。
“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是我过于无能，是我太没用了。”慕容燿也是自责。他倒不觉得沈苑有什么不对，家破人亡的是沈苑，而自己却只是沈苑还未成亲的未婚夫。
孰轻孰重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虽然有时想不开会拿两者进行比较，可他知道，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可能还不如沈苑做的好。
今日沈苑主动拥抱自己，与自己冰释前嫌，慕容燿更是自豪，得此一妻，夫复何求？
看，他的沈苑就是这么历害，这么好！
此时慕容燿感觉自己心里像是燃放起了烟花，很是激动喜悦，难以用语言表述。
沈苑哭够了，发泄够了情绪，从慕容燿胸口离开，站直站好：“走，跟我过来。”
这次是她拉着慕容燿的大手，指引着方向。
当到了自己住的院子后，沈苑冲着粟粟使了个眼色，院子内也只留下了他们两人。
“你说吧，我能接受。”她还记得之前慕容燿说是会帮父亲洗刷冤屈，如今过来，想来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看到沈苑坚定的眼神，原本担心沈苑会受到打击，一蹶不振的慕容燿也稍微放宽了心：“此事是慕容炘做的，但我觉得，导火索可能是别的事情。”
慕容燿的话音落下，沈苑脸上露出一丝了然。
自己早就猜到了慕容炘，毕竟，他除掉了左相，朝廷一时之间失去了平衡。若是有人在背后那么一推，那慕容炘绝对会下手布置这一切。
慕容燿观察了沈苑一会儿，继续道：“先帝皇陵并非自然坍塌，而是认为炸掉的。宫里一直有人联系工部侍郎，过不了多久，我能拿到工部缺少的火药数量。”
这事情又是在沈苑的预料之中，可到底她还是感到了心冷。没想到，这慕容炘为了除去父亲，连先帝陵墓都敢破坏。
她一直以为古人最看重这些，却不曾想，在利益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万万没想到，这慕容炘连先帝都不放在眼里。”她还记得慕容炘一直都是储君，上位的时候也是顺顺利利，没人阻拦。
先帝对他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这样的先帝，竟然都没能让慕容炘有半点良心。
念及此，沈苑眼里划过一道悲哀。
慕容燿自然知晓沈苑在想什么。最初得知此事，他也是震惊的。先帝对慕容灼的宠爱就像是逗弄宠物，可对慕容炘却是实打实的好。
“这样一来，洗刷沈家的冤屈，只怕会难上加难。我们要做好长期准备。”慕容燿就是担心沈苑冲动，却没想到，一对比，自己却是最冲动的那位。
“我一早猜到是他，便已经做好了准备。”沈苑的语气异常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