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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此，他并不知晓沈亦清作为钦差跟随至此的事情。
“父亲请听女儿慢慢道来……”沈苑先是给爹娘看座斟茶，这才讲述起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
当她还刚讲到“白泽”的出现时，外面传来了莫念的声音：“启禀小姐，大将军有请。”
沈苑一听，眼含歉意地看了爹娘一眼，朱唇轻启，刚要发出声音，却听到父亲道：“我们这里不急，你先去大将军那边瞧瞧。”
虽然他很想知晓闺女身上发生的事情，但他们已经见面，来日方长，不急。
沈苑点了点头，这才起身离开。
掀开帘子的瞬间，外面的寒气扑面而来，她猛地打了个哆嗦，第一反应就是将帘子放下，免得让爹娘受寒。
虽然沈璞与周氏什么都没说，但沈苑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意识到他们吃了不少苦，光是原本乌黑的发丝就已经多了不少雪白之色。
为了减少风寒，她大步去了大将军那里，而莫念则是被她留下来陪周氏说话，她走之前给莫念使了眼色，让她多讲一些开心的事情。
“这是？”沈苑看到大将军手中拿着一张信纸，上前询问道。
“边境细作名单。此次需要盯紧他们，万万不能让他们把这里的消息传递出去。”说起这件事情，大将军的脸色不是很好。
沈苑露出了然之色，她一直都知晓边境的重要性，只是不知，这些细作都是从何处而来，如今是怎么一个身份。
将军府，伤患营帐处，一人悄然转醒。
地震那会儿，沈亦清正在外面与线人传递消息，突然一阵地动山摇，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倒塌的房梁砸中，瞬间失去知觉。
此时他已经被人挖了出来，认出身份之时，直接被人送到了将军府处。
将军府大部分建筑已经倒塌，空地全是帐篷。也得亏是在边境，前几年朝中局势紧张，但连年战争没能亏了军需。也是如此，慕容忻登基后对边境不怎么上心，甚至多加防备。好在之前攒下的物资够用，帐篷什么的，也能拿出来供百姓使用。
“将军！启禀将军，钦差大人醒了！”前来汇报的士兵刚刚落下话音，一抬头就与大将军对上视线。
“这就过去。”大将军收回视线，与沈苑又对视一眼，彼此确认了想法，这才道。
挥挥手，他摒退左右，“不知王妃打算怎么看？”
“姜神医在时，曾断言他痊愈后也会落下腿疾。”沈苑语调轻快，眼里似乎带着笑。
闻言，大将军瞬间明白了沈苑的想法：“也是他命该如此。”
其实大将军对沈亦清也有些恨意，前段时间出来闹的人，他也查出来了是沈亦清搞的鬼。若是没有这一出，活着的人还会更多。
想到这里，大将军恨不得提早就把这人给处理了，只是想到后面的计划，只能按耐住这种杀人的冲动。
沈亦清那里，他睁开眼的瞬间，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想抬头控制隔壁去拿东西，但胳膊却是纹丝不动。
这？我这是怎么了？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珠子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这时他才恍惚听到周围旁人的说话声，伤患？
到底还是能控制自己的眼珠，他拼命往周围看，这才看清楚了周围的情况。
也是这时，那士兵看到了他，赶紧出去叫人。
时间回到现在，沈苑来到伤患所在的营帐，找了许久才看到那个睁开眼的沈亦清。
有些人受伤时会让人感到柔软，但沈苑看到沈亦清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凶恶，心里划过了了然之意。
这人平日的弱书生模样本就是装出来的，爹爹与他，只怕是农夫与蛇的故事。
思忖至此，沈苑面带带着担忧，来到了沈亦清这边：“沈大人，你好些了吗？”
“水……水……喝……”沈亦清许久没有说话，开口时喉咙里像是有东西堵着一般，沙哑低沉。
沈苑闻言，示意周围看护的人拿了水过来，拿水刚放到沈亦清面前，他就露出迫不及待的模样。
“沈大人慢点，此次遇到灾害，也是预料不到。如今需要派人向皇上禀告，不知沈大人可有什么快一些的途径？”此时说话的人是大将军。
他的声音带着广袤边境的粗犷与爽朗，听起来很容易博得他人的好感。
“没……没有。”哪怕到了这种时候，沈亦清还记着一些事情，死守着不会说出来。
“若是连沈大人都不知晓，这可就麻烦了……”说着，大将军面露难色，他看向沈亦清的眼神里也带着些许责备。
沈亦清还没搞清楚状况，他只记得自己与人正在交换情报，突然间就失去了知觉，似乎是发生了地动？
念及此，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拼命地努力，想要调动自己的身子，可到底还是无济于事。
“我……在下这是怎么了？”沈亦清的声音有些慌乱，害怕之意未经遮掩直接表露出来。
“大人的双腿在地动时被房梁砸到，今后……今后恐难恢复，放心，只要大人心态好，也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这话是沈苑用那关切的语气说的，但她眼里不小心泄露出去的意思怜悯还是被沈亦清收入眼内。
瞬间，沈亦清的心往下一沉。今后自己真的是废了吗？若是废了，那人还会留着自己吗……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了无数种可能。
沈苑看到他的反应就在预料之中，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这被忽略的东西，可能影响很大。
怎么想也想不到，沈苑索性放弃，打算顺其自然。
就在这时，她看到沈亦清的脸上带着庆幸之意：“好在……好在沈小姐平安，不然，在下心里难过，都不知晓将来在九泉之下怎么面对恩师。”
沈亦清这话差点让沈苑炸毛，毕竟沈苑最不能看的，便是沈亦清这副怀念父亲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