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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人如李隋这般，死得如此轰轰烈烈。群臣安静地看着他倒地，他所有的动作在大家的眼里放慢，不断回放。
做完这一切之后，慕容炘一脚把李隋给踢到了台阶下，他面无表情地嗤笑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说完这话，他坐在了龙椅上，朝堂恢复安静。
裴英就这么站在慕容炘身侧，让人有种皇上与他同治天下的错觉。生出这种想法后，不少朝臣身心一凛，打起了精神，就连呼吸也放慢了一些，生怕听漏什么。
果然，安静不过是暂时的，慕容燿在这时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有事要奏。”
慕容炘闻言，给了他一个继续说的眼神，似乎完全忘记了先前下令通缉慕容燿的事情，也忘记了面前这人不该在这时出现在朝堂上。
察觉到这种异常，大臣们在心里嘀咕着，面上倒是恭恭敬敬，没人敢在这时挑事。
要知道，这朝堂之上拉帮结派的事情并不少见。忠于皇上的、忠于太子的、忠于北陵王的，还有一些中立派，无论到了何时，都不会团结一心。
这会儿，群臣都悄悄地竖起耳朵，等待着慕容燿开口。
“臣此次是为去年的沈府一案前来，求皇上还沈相一家清白。”慕容燿的声音很稳，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历尽千帆归然不动的大山，他的话音落下，无论是慕容炘还是文武百官，全都在这一刹那变了脸色。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当初沈相死得冤。要说沈相贪墨银两，那他贪得那些钱都为何一点都没动？可当时站出来为沈璞说话的官员，已经被皇上处死。
留下来的这些，有贪生怕死之辈，也有隐忍不发之人，更多的则是暗中推波助澜的墙头草。
“你有何证据？”慕容炘似乎是被噎了一下，眉头紧蹙，但随后却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完全没想过，此事若是人证物证俱在，最先被指责的便是他自己。
得到这样的回答，群臣自然是惊讶，从今日站在朝堂上开始，不少人便陷入了迷茫，这一环扣一环的，直打得人措手不及。
此时听到回答，慕容燿不紧不慢地先是拿出了物证，他没交给慕容炘，而是堂而皇之地先在百官之间传阅一遍。
“这……这是真的？”朝廷换了一批官员，自然是有年轻的补上，有些人没亲眼见过沈璞，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样一个官员，全靠来自四面八方的传言来描述他的形象。
与这人想法一样的不在少数，霎时间，朝堂之上充满了群臣的嘀咕声。每位大臣说话的声音都不高，但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便翻了多倍，让慕容炘感觉耳边尽是嗡嗡响声。
“原来，沈大人是这样的……”
“老夫就知道，沈大人他没错……终于……终于等到这天了……”
慕容燿处于这样吵闹的环境中，全面接收来自各处的视线，神情却是一点也没变化。他心系沈苑，但也知晓，为沈家平反，是沈苑一直以来所期盼的，若是自己放弃这即将成功的一切去那边寻找她，她也不会高兴。
念及此，慕容燿佯装咳嗽了几声，瞬间，所有的声音消失。似乎这朝堂，已经变成他一人的朝廷了。而坐在龙椅上的慕容炘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物证，还请英公公将此递交给皇上。”
裴英闻言，走下去接过来慕容燿手中的东西，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他们进行了一次眼神交流。
看过物证的大臣此刻瞧见慕容燿的举动，不少都唏嘘起来，只觉得北陵王这不是有所准备，便是不怕死。
那物证上面，可是有不少线索指向了当今圣上，如今却是要让圣上直面他自己做的事情，这可比登天还难。
也是这时，他们环顾四周，发现凡是在那张纸上出现过的官员，此时没一人在朝堂上站着，只怕不是被皇上给杀了，便是被北陵王给控制住了。
以往有不少保皇党，在看到慕容炘做的那些事情后，也陷入了犹豫。这样的皇上，他们真的应该跟随吗？
上位不过两年时间，便接二连三地陷害大臣，人人自危，哪怕没有这次的李隋，也会有下一个张三李四。他们所信奉的正统是皇室，其实，不是慕容炘，也会有别的皇室，如今面前的北陵王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脑子转的飞快，心里的思绪一条接着一条涌现，想通了这点的大臣，也就静静地看着这场大戏，若是需要，帮一把也是可以。
“不知皇上看了这些证据，有何要说的没有？”慕容燿口中称呼的是皇上，面上却是没有丁点的恭敬，他态度强硬，似乎是在问责。
就在大家都以为皇上要发怒之时，只听龙椅上坐着的那人道：“人证呢？”
慕容燿等的就是这话，当即便下令让等在外面的士兵将人带了上来。
这一连串的人走上朝堂，有不少都是这些官员熟悉的面孔。即便是方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他们，还是会不由得心惊。想到平日里与他们一道闲聊，谁能想到，这些人会在暗地里做出陷害忠良之事，甚至，全都被抓到了把柄。
心中惊涛骇浪翻过，群臣面上却是义愤填膺。恨不值当场与这些人断交，此时，还有谁会看不清形势？
虽说不知为何皇上已经没了方才斩杀李隋的勇猛，但文武百官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抑或是猜到什么原因的，也没人会在这时触及慕容燿的霉头。
“这些官员，全都参与了陷害沈相的阴谋中，还请皇上明示。”慕容燿很是认真，他直直地看着慕容炘，每句话都在逼迫慕容炘为沈璞及沈家平反。
而此时的慕容炘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对慕容燿带着凶狠的眼神，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齐聚到他一人身上时，裴英悄悄地动了动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