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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越都城，沈苑身边跟着的丫鬟正是昨日护着她的那位，“娘娘，昨日都是奴婢没提前打探清楚，这才使得娘娘受了惊吓……”
“无碍，那人的行踪你也查探不到。”昨日看到江岸的处理手段后，沈苑便知道那人大抵是个重要角色，一普通宫女大概是没那个本事查探那人的行踪。
也没多想，沈苑询问道：“你唤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碧云。”这宫女眨着机灵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上去模样还不错。
沈苑一整晚都没入睡，光是想想太医说的话，她的心脏就止不住的抽痛。自己这辈子真的与孩子无缘吗？
她并不觉得自己身体不好，之前每次生病，她都有治疗过，甚至前不久用了姜晟给的东西后，她感觉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一般，完全不存在有任何旧疾。
这样想着，沈苑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消沉下去。站在一旁的碧云也有些胆战心惊的。
她不知道后面太医与沈苑说了什么，但看到沈苑消沉，只以为是没有怀孕的缘故。
其实沈苑的相貌在这皇宫中自然是排得上名号的，只是江岸将她带来之后，从未向外界介绍过她的身份，满朝文武都有些不满。
毕竟此次新皇登基，朝中不少人都出了一份力，个个都有从龙之功。可到了选皇后之时，皇上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野丫头，到底是不能让他们信服。
江岸此时也是忙得晕头转向，不知道沈苑这边的情况。
“去昨日的梅园。”沈苑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这么说了一句。
原本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逗沈苑开心的碧云听到这话，自然是愣了一下，随后面色很是为难：“可昨日……昨日娘娘便受到了惊吓……”
碧云这话说得像是自己受到了惊吓一般，虽说昨日她确实是遭罪了，但沈苑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只是此时的她心情不佳，分不出精力来思索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无碍，去那边散散心也好。”昨夜的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到燕国，想要见到慕容燿，可知道黎明的曙光到来，她的愿望一个也没实现。如今沉寂下来，想着先查探清楚这北越皇宫的布局。
迄今为止，她谁也不相信。即便莫见找她合作，沈苑对莫见也并没有看上去那般信任。她在慕容燿的帮助下重新建立的信任，在被江岸带走之后，轰然崩塌。
得到沈苑这样的回应，碧云也只好应下，只是这回，她让几名宫女先行一步，与沈苑则是随后再到。
这虽然已经入春，可空气里的寒冷还是冻得人直打哆嗦，沈苑裹得严实，在碧云的带领下，走进了梅园修建的一处暖房中。
“先帝在时，时常邀请人来这边饮酒作诗，与大臣同乐。”身为这皇宫中的宫女，碧云似乎并不知晓江岸的手段，只记得先帝病重，皇子纷纷不作为，就在北越都城陷入一片混乱之际，江岸挺身而出，接下了这重任。
也是如此，北越大多数人对江岸都很是崇拜，甚至有人在家中为江岸请了长生牌供着，这一切都彰显着江岸的民心所向。
沈苑不知道这点。
在沈苑的印象中，江岸虽然时常会消失一段时间，但每回都来去匆匆，她还以为是因为江湖之事，却是忘了江岸还有个名字叫做高显扬。北越质子高显扬，如今却是北越皇上。
她这还是头一回听说江岸在北越所做的事情，越是听这宫女描述，她便越是心惊。
正是如此，她也怀疑起了江岸对自己的喜爱。
她不相信一心机这般深沉的人，真的会因为喜欢自己而做出那么多事情，除非他做的事情，都能得到一些利益。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沈苑便摇摇头。无论如何，江岸之前对自己的好她还记得，就连如今她身为阶下囚，待遇也很不错，自己不该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
她坐下来后，看到眼睛左顾右盼的碧云，顿了顿，还是选择一人待在这里静静。
宫女依次退出，沈苑站起来开始逛这暖房，看起来似乎很有闲情逸致。
可实际上也只有她知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当她看到一幅画时，猛然伫立在原地，瞬间，泪水糊上了眼睛，眼前也变得一片模糊。
一眼万年，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乎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可等她拿着画从暖房出来时，看到外面昏黄的天色，猛然意识到了时间的流逝。
“你总算是出来了。”这时，江岸出声说了一句。
沈苑看到江岸衣衫单薄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娘娘，皇上可是在这里站了好久呢。”碧云借着自己和沈苑关系亲近，悄悄地凑到她身边说了这话，也不知是为了引起谁的注意。
练武之人本就耳聪目慧，江岸自然是听到了这宫女在为自己说话，但他却是看都没看一眼这人。
沈苑听闻这话，却是突然开口道：“我不是你们的娘娘，若是可以，唤我一声沈小姐或是沈姑娘都可以。”
虽然这话是对宫女说的，但她的眼睛却是注视着江岸。
江岸不用思考便知道沈苑这是在想什么，他看到了沈苑眼里的反抗与不屈，欣慰的同时，更多的是心酸。
当初他喜欢沈苑的坚韧，如今倒也痛恨这种坚韧的性子。
“何必多此一举？封后大典在即，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江岸挥挥手屏退左右，便向沈苑走近便出声说道。
他一步步逼近沈苑，吓得沈苑也是步步后退：“我与慕容燿已经成亲，你若是愿意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这样做，我便将此事公之于众。”她其实也只是说说而已，借此来威胁江岸。
“你真的会这么做吗？”江岸嘴角的笑容一直都在，他怎么不会了解沈苑？
被江岸这么一反问，沈苑倒是停住了后退的脚步，站直身子：“那你以为我为何不会这般做？顾及着你我之间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