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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小姐她在洗漱。”周围的宫女不敢与江岸对视，急忙行礼。
方才沈苑一出来，便让宫女给她抬了热水，送了饭菜过来。看上去似乎已经将所有的事情消化干净，整个人虽然肉眼可见的瘦了，但那双眼睛也是肉眼可见的变亮，变得更加迷人。
沈苑不知道旁人在想什么，她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不时地偷笑一下，有时不时地开始发呆。
但无论如何，之前身上的戾气与暴躁消失殆尽，没有任何残留。
外面，听到宫女的话语，江岸顿住脚步，直勾勾地看着那紧闭的大门。若非他五感敏锐，听到了门后面的水声，还真的会怀疑此刻的情况和以往一样，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不过好在不是，里面那人是真的活过来了。
沈苑正悠闲地泡着热水澡，明明脸上带着笑容，可看着却是让人感到不舒服。水雾缭绕，她的身影也是遮遮掩掩的，若隐若现。
她屏退伺候的宫女，将腕间的血迹清理干净。两日没吃没喝，这澡也洗得晕乎乎的，最后，沈苑扶着屏风这才将衣物穿好。
当她重新坐下，看着桌上的美食，就像是在地狱与天堂走了一遍一般，疲倦不堪。
吃饭时，她也是带着笑意，就好像机器人，又像是带了面具的画皮者。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听到这声音，沈苑的神情不变，亲自过去开了门。
“参见皇上。”她眼里的神色始终淡漠，就像是在看待陌生人。
江岸被这抹淡漠刺了一下，但也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了进去。
“三日后莫念与粟粟便会过来，你的要求已经满足。”江岸已经意识到了沈苑对自己的疏离，但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重新提起之前的约定。
“然后呢？”
“做朕的皇后。”江岸的声音充满诱惑，想要引人沉溺其中。
之前的沈苑一直以为，只要江岸愿意，没有人能逃得出他用情意编织的网。可到了这时她发现自己竟然无动于衷。
“若是你能接受你的皇后这辈子无子，甚至还不愿你迎娶旁人的话。”沈苑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带着对待陌生人的口吻。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她都不愿意将就。不然就不会在得知自己无法生子之后产生纠结。不过此时，所有的纠结已经消失，她不希望慕容燿被迫再娶旁人，只想着自此消失。
想到这里，沈苑回过神来，仍是没有得到江岸的回应。
“别闹，”江岸眉眼含笑，“你会有孩子的。”这样的他就像是染了尘俗的神，比之前更是亲近了许多。
若是这样的江岸出现在慕容燿之前，沈苑很轻易便会上钩。可如今面对这样的江岸，沈苑笑了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她的笑容很是纯粹。纯粹到能将冬日的冰雪消融，让人恍惚置身在百花盛开之中。只是她越是这样，江岸的心就越是揪痛。
他想到幼时做针灸拿自己练手，一下子扎错了地方，沁出一滴献血，但那短暂的痛意也是存在的。
“今后，我绝不骗你。”
“你用什么来保证？你敢用你的国家，你的皇位发誓吗？”
“别闹。”
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结束在这里，沈苑又是笑了笑，虽然看向江岸，但眼里却是没有他。
江岸自然知道沈苑想要的是什么，但他不能给，只想着从别的地方弥补。
不过，在沈苑这样的眼神下，最后落荒而逃的人成了他。
江岸走后，沈苑看上去倒是正常了一些。本来她那么说就是为了降低江岸的警惕，最初还有些担心江岸会答应自己提出的条件，可谁知他竟然来了句“别闹”？光是想到这里，沈苑就忍不住翻白眼。
别说是她如今已经下定决心不去找慕容燿，就算拿她心中迟早会背弃信义的慕容燿来对比，江岸却是半点也比不上。
以前也是自己眼瞎，沉迷于那人的外表，殊不知色即是空。
想到这里，沈苑一脸平静地把饭菜吃完，在院子里散了会儿步，这会儿开始练字。看上去，她似乎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江岸即便是回到了养心殿，但也在打听沈苑那边的情况，看着下属汇报过来的沈苑的举动，他心里倒是清楚：看来，沈苑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这样想着，江岸倒是松了口气，这样情绪外露的沈苑更让他放心。若是哪日沈苑在自己面前平静地接受了皇后的位置，他还要怀疑她是不是在想这么主意。
转眼间，江岸又想到了自己差人去寻找姜晟的下落，直到今日，还是没有半点消息，这也使得他对一些事情越发肯定，更是让下面的人竭尽全力去寻找。甚至，江岸也动用了自己在江湖的势力，暗中与赤崖楼抢生意。
时间如白驹过隙，得到莫念马上就回来的消息后，江岸以防万一，悄悄地给沈苑下了软筋散。因是不敢看到沈苑眼里的失望，也一直没去看她。
正是黎明之际，莫念拿出了进宫的腰牌，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嘴唇也有些干裂。在她出示过腰牌后，守着宫门的士兵纷纷后退跪下，恭迎莫念回来。
这北越皇宫上上下下几乎被江岸血洗了一遍，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以前的探子，怎么会不认识莫念？
于此同时，沈苑打晕了碧云，换上宫女的衣服，按照地图上的指示，慢慢地往外面走去。
“你是哪宫的人啊？”
“奴婢是沈小姐宫中的。小姐她想吃有条街上的蜜饯，这不差奴婢前去买些回来。”虽然不会易容术，但沈苑可是会化妆。
化妆术可是被称为四大邪术之一，此时她乍一看，与碧云的面容很是相似，对待不熟悉的人而言，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这段时间沈苑慢慢与碧云接触，不仅仅是怀疑碧云身后有人指点，更是惦记着碧云那与自己相似的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