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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多虑了。”碧螺笑容清浅,自顾自地将大氅接下,白皙的手放在炉上烤着火。
温若眠衣衫单薄,却丝毫不觉得冷,只将桌边的酒壶拿起来大饮一口。
“军费被削减的三成,我自会想办法弥补,”直视碧螺的眼睛毫不躲闪,他温声道,“此事已经算违背皇兄圣旨,因此不能将我们二人都牵扯进来。”
碧螺也回望着温若眠,看着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莞尔一笑道,“那便算我借给王爷的,还望王爷早日还清。”
温若眠沉吟片刻,看到她真挚的神情,笑着道,“如此也好,多谢娘子。”
碧螺心中一动,温若眠有时唤自己娘子,有时又叫自己阿萝,却不知哪一个才是他心中所想。
“既然如此,我便立刻着手令人去办,”知晓碧螺不通军事,便简单解释道,“军费不仅有军中将士的军饷,还有对他们妻子父母的一些补贴,如此一来,先将补贴照发,西北军的军饷便由清风着人押去。”
“王爷做这些自然比我懂得,交给王爷也自然放心。”
温若眠看着碧螺一身衣裙下摆处被打湿,便开口问道,“今日可是出了门?我听下人说你从大门进来。”
女子笑着坐在他对面,将双手放在颊边捂热,“王爷好眼力,方才到茶品阁想去逛逛,谁知竟不曾开门。”
“雨雪天不便出行,穿厚实些。”温若眠温声叮嘱道。
留在王府用过午膳,碧螺便回到府中准备岁贡节之事。
去年虽已参加过,但还是事发突然,因此不容松懈。
庆珠如今已经能将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令碧螺省了不少心力。
然而碧螺最挂心的还是沁儿的事,沁儿如今被牢牢看管在碧府,但并不是长久之计。
边思虑边将书房整理一番,不想书房中传信纸堆积如山,令她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想了想还是决定全部烧掉,碧螺与木香两人搬来铁桶,将公文放入点燃柴火,火焰顷刻间高了起来。
木香眼中一亮,兴奋道,“今日可有烤地瓜吃了。”
碧螺失笑,却也有些嘴馋,便吩咐道,“多制几个,给庆珠她们送去,”顿了顿又道,“给清风也送去一些。”
看着木香面红耳赤地撇嘴,碧螺乐不可支。
地瓜烤好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碧螺坐在房中翻着书吃着地瓜,第一次觉得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悠闲自在。
手中的书仍是从茶品阁所得,再次想到今日的异状,碧螺微微蹙眉。
如若龙天宇与蒋叶青有分毫联系,那该如何?
这一世的烦扰处处与蒋叶青有关,甚至有如此多的人不能寻到身份,令她十分在意。
龙天宇的身份也许她知晓的只是其中之一,那么便需要再查了。
夜凉如水,碧螺的心中又添了几分忧愁,只在夜幕中上榻沉睡而去。
岁贡节很快便到了,有了之前的见识与经验,碧螺提前安排好了作为回礼的茶品,并将碧螺馆的守卫增加了一半,生怕有招待不周的罪过。
如今碧螺馆已然是京中茶馆的代表,茶品齐全,煮茶技艺十分高超,因此为属国使臣品茶的首选之处。
蒋叶青在皇帝跟前十分得意,因此便负责此次岁贡节的迎接保卫事宜。
却不知他是如何巧舌如簧的,令前来的属国使臣十分赞赏,碧螺不得不说,此人擅长官场谋生,两世皆可见得。
宴会开始各国觐见,姗姗来迟的匈奴也已经入座,唯有那不勒的使臣丝毫不见踪影。
“可有那不勒使臣的消息?”皇帝有些不快地询问蒋叶青,众人皆望向上首。
“回皇上,冰雪之地并未传来使臣入我大康的消息,甚至已经连月没有回信。”
“竟有此事?”温若安有些惊讶,属国突然断了消息,极有可能是国内发生了战乱,或与他国卷入战争。
宴席上一片唏嘘之声,皇帝神情肃穆下来,“今日是大康岁贡节,那不勒国的使者并未到场,作为宗主国有义务查探属国的情况,在此朕特派使臣前往那不勒,其余三国皆可见证。”
在场之人垂首高呼道,“皇上圣明。”
碧螺心中隐隐不安,如若那不勒出了什么事,极有可能需要打仗,如此一来温若眠极有可能被皇帝派往,蒋叶青便会无人制衡。
那不勒的缺席,令宴席陷入沉闷的气氛。
作为面积不小的冰雪之国,那里气候十分寒冷,甚至常年冰雪不融。
坚强的那不勒人在山间有冻土的地方开拓自己的领土,甚至培养出一批勇猛的狼兵,令四周国家不敢轻易冒犯。
但粮食是那不勒的缺陷,无法在雪山中进行种植,只能以肉类或雪莲换取粮食。
然而如此一来,免不了国库损耗,同时换来的粮食也大大不足,别国商人趁机坐地起价,令那不勒百姓苦不堪言。
如此危机的情况下,国君决定成为大康的附属国,以每年的朝贡和臣服,得以有稳定的粮食来源,同时两国互通商市,更可以获取更大的利益。
那不勒的国君是一位铁腕与仁义并存的明君,此番未来觐见,实在异常。
其余两国的使臣也互相对了眼色,言辞谨慎,生怕大康皇帝的怒火转移到自己身上。
只有匈奴使臣一派坦然之色,开口道,“那不勒早有不臣之心,皇帝陛下应当明鉴。”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碧螺看向那个口出狂言的使臣,却发现不是去年见过的孛尔只,而是另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不知丞相大人此话怎讲?”蒋叶青适时开口发问,众人才知晓这人竟是匈奴左相。
被胡子掩盖的嘴唇发出意味不明的嗤笑,他朗声道,“那不勒前几日已经与匈奴发生过小范围交火,领头的将领满口胡言乱语,污蔑大康,令我等不敢置信。”
“如此重要的消息,丞相不通过奏折表书禀奏圣上,而在此时大放阙词,不知寓意何为?”温若眠把玩着手中小巧的酒杯,赖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