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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8章
一股凉风从里面涌出来，混着一股刺鼻的腐肉味往鼻腔里钻。
不过我也没当回事，许多面粉在燃烧或加热时会释放出刺鼻的气味，比如焦糊味或塑料燃烧的气味，甜腻或发霉的气味，又或是浓烈的氨水味、醋酸味。
这些气味可能会渗透到墙壁、家具和地毯中，难以彻底清除，所以毒虫的房子大都有一股恶臭。
屋子的客厅空无一人，我只好拎着砖头，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可喊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于是我缓缓向卧室靠近。
门半掩着，里面也是空空荡荡，地上摊着一张皱巴巴的地铺，被褥凌乱不堪，地板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揉成团的废纸和一堆烟头，烟灰洒得到处都是。
我用脚踢开被褥，在房间里仔细翻找了一番，除了几个用过的杜磊嘶，哪有什么手机的踪影。
而那个叫卡朋的人似乎没在家里。
我抓了抓脑袋，顿时有些心烦意乱，在这种地方别说等上一天，就算等个半小时，我的肺都得被臭味腌入味咯。
就在我懊恼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厨房传来玻璃杯碰撞声，轻得像老鼠磨牙。
我急忙攥紧手里的砖头，小心翼翼的摸过去，一眼就看到冰箱门开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保鲜层里几袋暗红色的石块，包装袋上印着特级狗粮的字样，但标签被人用马克笔涂了几划，如果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显然刚才有人开过冰箱。
正当我纳闷到底是谁来过的时候，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从洗碗槽爬了下来。
她套着件成人尺码的珊瑚绒睡衣，衣摆拖到地上，鼻涕凝成果冻状挂在唇边，脸颊通红，似乎是有些发烧。
女孩似乎对我的出现毫不在意，眼神淡漠得像一潭死水。
她自顾自地从料理台上取下那只沾满污渍的玻璃壶，里面似乎装着橙汁，不过表面浮着层灰白霉斑，杯底沉着几只死苍蝇。
女孩慢条斯理地倒了一杯浑浊的橙汁，又从冰箱的袋子里抓了一把狗粮泡进去，端着杯子光着脚“啪嗒啪嗒”地跑过来。
“喝水吗？”女孩瞪大眼睛看着我，将杯子递了过来。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立马换了一副轻柔的语气说道：“叔叔不渴，那个…那个你爸妈呢？”
“不知道…可能去奥尔良了，我听他们说要离开这个城市，谁知道呢。”女孩说着，往窗外看了看，然后把杯子递到嘴边，仰头就要喝光。
这一杯要是喝下去，那跟吃老鼠药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不是我小孩，可看到她当着我面喝这种变质食物，我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我赶紧从她手中夺了过来搁回台面，急声说道：“不能喝。”
小女孩看我一脸咋呼地样子，有气无力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喝？”
“果汁已经发霉了，狗粮都是生肉糜做的，你要是吃了会肚子痛的。”
“可我妈妈平时就给我吃的这个，她说比奶粉燕麦有营养，富人家的小孩天天吃这个，我都已经吃习惯了…”她注视着我，冲我招招手：“你要是不喝就还给我，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