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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最高明的驭手。
不是对抗惊马的狂躁。
而是顺着它的力量,施加恰到好处的牵引。
奇迹发生了。
木帆船前方,那足以粉碎星辰的狂暴能量乱流。
在触及牧二指尖散发出的那缕奇异“律”动时。
竟如同被驯服的野马。
狂暴之势稍减,混乱的轨迹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顺应牧二引导的偏转!虽然依旧狂暴,但原本毫无规律、毁灭一切的冲击。
此刻却形成了一股相对“平稳”的推力。
推动着木帆船沿着星叶指引的方向。
在混乱的怒海中开辟出一条狭窄的、相对安全的通道!
船身的颠簸明显减弱。
护罩的光芒稳定下来。
熵光巨像柒号的警报声降低了一个等级:
“能量冲击……模式改变……路径……相对稳定……”
重塑者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引导混沌……而非压制……不可思议……”
序残响看着牧二的背影,星光眼眸中流转着深邃的光芒:
“以混沌之律……御混沌之海……近乎道矣。”
木帆船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
沿着牧二引导出的、稍显平顺的轨迹。
在光怪陆离、毁灭与新生交织的归零之海中穿行。
不知过了多久——在这里时间毫无意义——前方狂暴的能量乱流中心。
出现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
那并非真正的平静,而是一个缓缓旋转的、巨大无比的漩涡。
漩涡的中心,并非空洞,而是悬浮着一枚……卵。
一枚由纯粹、粘稠、不断流淌变幻的混沌能量构成的巨卵。
它大如山岳,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如同沸腾的泥浆。
无数细微的法则符文在混沌中诞生、碰撞、湮灭。
散发出一种原始、古老、孕育着无限可能的气息。
在巨卵的核心深处。
隐约可见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灵光。
那灵光的气息。
与汐同源,却又更加古老、纯粹!
引路星叶的光芒骤然变得无比柔和。
如同归家的游子。
轻轻摇曳,指向那枚混沌巨卵。
汐的心跳骤然加速。
一股源自生命本源的悸动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前一步,失声道:
“那是……”
我的……碎片……”
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却又无比确信。
“它……比我想象中更古老……更……原始。”
“混沌之核在抗拒。”
重塑者指尖的水晶棱镜艰难地析出一层新的、微弱的防御屏障。
立刻又被周遭狂暴的能量乱流侵蚀出坑洼。
“核心孕育的灵光虽与汐同源,但这包裹它的混沌之壳……是归零之海最原始、最暴戾的生命力本身。它在本能地排斥一切‘有序’的接近,包括我们这艘船,包括……汐自身!”
熵光巨像柒号庞大的身躯挡在汐前方。
体表能量回路以前所未有的亮度超频运转。
发出刺耳的过载嗡鸣:
“警告!能量漩涡……核心混沌压力……持续攀升!局部空间……熵值……突破临界!护盾系统……效能……低于10%!”
木帆船的防护光罩如同风中残烛。
在巨卵漩涡边缘那无形的、几乎要将时空都碾碎的排斥力场中剧烈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
船体结构嘎吱作响。
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无形的巨手揉成一团废铁。
引路星叶的光芒被压制到极限。
只能勉强维持那道指向巨卵核心的纤细光路。
在狂暴的混沌能量流中脆弱地摇曳。
“它需要……引导。”
时序残响的声音空灵依旧,却多了一份凝重。
祂悬浮在牧二身侧。
周身流淌的星光长河主动蔓延出去。
试图接触那片相对“平静”的漩涡区域。
然而星光甫一触及。
立刻被混沌巨卵表面流淌的能量吞噬、同化。
如同水滴落入滚烫的岩浆。
“核心的灵光渴望回归,但混沌之壳将其囚禁,亦保护着它。强行突破外壳,可能会伤及核心,甚至引爆这枚混沌之核,将我们……连同这碎片一起归于永恒的熵寂。”
牧二的目光穿透沸腾的混沌外壳。
牢牢锁定了核心那点坚韧的灵光。
他缓缓收回了引导外部乱流的手势。
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更加内敛、深邃。
仿佛彻底融入了这片归零之海狂暴的脉动之中。
“不是对抗,不是突破。”
他平静地开口。
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穿透了能量的咆哮。
“是共鸣,是唤醒。”
他再次抬起双手。
这一次。
动作更加缓慢。
如同在粘稠的宇宙原浆中划动。
指尖不再试图拨动狂暴的外在乱流。
而是向着那枚混沌巨卵。
勾勒出一个个玄奥而古朴的轨迹。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
只有一股奇异的、充满生命韵律的“波动”。
如同始祖的心跳。
如同星辰诞生时的第一缕引力波纹,从他掌心无声地弥漫开来。
牧二的“律动”无视了狂暴能量漩涡的物理阻隔。
直接作用于那枚混沌巨卵本身。沸腾的液态混沌表面。
那些疯狂碰撞湮灭的法则符文骤然一滞。
紧接着,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沸腾水面。
巨卵表面的翻涌开始出现一种奇妙的、同步的涟漪——不再是完全无序的爆发。
而是开始隐隐约约地、随着牧二指尖描绘的古老韵律而波动起伏!
那是一种来自生命最深层次的共振。
如同沉睡的胚胎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巨卵核心那点微弱的灵光,猛地跳动了一下!
一股清晰无比的、带着孺慕与渴望的意志。
像一道无声的闪电。
直接击中了汐的灵魂深处!
闷哼一声。
身体微微一晃。
眼中瞬间盈满了泪水。
“它……它感觉到了!它在回应!”
牧二眼神一凝。
指尖勾勒的轨迹骤然变化。
变得更为复杂、精妙。
他不再仅仅是引导律动。
更像是用无形的刻刀。
在狂暴的混沌能量流中。
以那共鸣的原始节律为经纬。
编织一座无形的灵魂之桥!
这座桥的一端,连接着他自身那沟通宇宙本源意志的混沌星云之力;
另一端,则精准无比地指向混沌巨卵核心那点苏醒的灵光!
“汐!”
牧二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伸出手,呼唤它!让它感知你的存在,你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