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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色的天空中密布着亮晶晶的星星，像一颗颗闪着银光的水滴。
叶长荣讲的声泪俱下，慢慢回忆起来。
当时让大哥关掉福如东海公司时，有不少货物和办公用品。
当时叶长荣没分给杨维业，全部由我揽下来了。
而且属于他的那些物品折价一百五十万，叶长荣全部收购。
当时老公司里没有那么多现金流，就给了他两百万现金和一张六百万万的欠条。
这样就确保他所投资的八百万分文不少，叶长荣这样做，对杨维业够仁义够朋友。
叶长荣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估计是嗓子累了。
这时爷爷针对他提出的与“容忍”和“仁义”有关的两个问题，一针见血地指出说道：“孩子我这个上了年纪的局外人，都能看得清。”
“你只适合与杨总做朋友，不适合捆绑在一起做生意，结果福如东海公司毁掉了，你和他连普通朋友都做不起来。”
“照我看来，主要责任在你，不能推到杨总身上。”
“打个比方，你挑选合伙人就像男人找老婆一样，把错的女人当成对的，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糟糕透顶。“
“无论男人怎么努力，怎么折腾，都不可能得到幸福。”
“你和杨总每个拿出五百万万，合伙开公司，按照常理，赚了你们俩一人一半，亏了也是一人一半。”
“你明明没有那么多钱，却打肿脸充胖子，为他揽下六百万的亏空，他感谢你了吗。”
“感谢我。”叶长荣在电话中轻咳一声，接着说道：“我对杨维业仁至义尽，他没拿我当做仇人，我就谢天谢地了。”
爷爷沉默了一会说道：“宁可跌倒屎上，也不能跌在纸上这句老话，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为什么要给杨总写下六百万的欠条，那张欠条等于给他提供了把柄。”
“我不后悔自己给他写欠条。”叶长荣沉默了一会说道。
爷爷再一次问道：“长荣你同我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破产了落魄了，你可别让你哥陷进去啊。”
叶志明长叹一声，反问道：“爸，我原来的公司仍然活着，别墅仍然住着，奔驰仍然坐着，破产和落魄从何谈起。”
“即使我的真的破产、落魄了，咸鱼翻身也好，东山再起也好，其实并不难。”
“我只要抓住一个好项目，我就会一飞冲天，不会让大哥陷进来。”
“或者说，运气来了，连门板都挡不住。爸我需要的是时间，其次是耐心，你不必替我烦这个神。”
二儿子的处境并没有像杨总说得那样糟糕透顶，爷爷悬着的心顿时平安着陆。
而且大儿子叶志明叶没事，他高兴的说道：“你没破产没落魄，我就放心了。”
“既然你有钱，为什么不拿出六百万给杨总，而是一拖再拖。”爷爷又提出一个问题，
叶长荣这时说道：”我欠杨维业六百万，还有人欠我百八万呢。生意场上，三角债是避免不了的。”
“天下老板，都喜欢拿别人的钱，做自己的生意。”
“我和杨维业一拍两散之后，由于新项目的上马，公司账面上的资金一直不太宽裕，偏偏他不停地讨债。”
“我要他宽限一些日子，等我的新项目见到效益了，六百万会一分不少地付给他。”
“而且他在燕京找我死缠烂打要钱也就算了，竟然跑到叶家镇找你们老俩口，他这样做实在让我寒心和痛心啊。”
最后爷爷认真的问道：“长荣你在三个月之内能不能拿出六百万还给杨总。”
“我就是砸锅卖钱，就是拆东墙补西墙，也要把钱给他，不会欠他一分钱。”叶长荣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这时爷爷觉得有点儿累了，这才挂断了电话。
爷爷与叶志明通电话时，用的是座机，按下的是免提键，便于站在一旁的叶振宇听得清楚。
屏声静气地听完父子俩的电话，叶振宇说道：“爷爷人家都说养儿防老，你一把屎一把尿把我爸和叔叔拉扯大容易吗。他发财了你没沾到光，反而受了不少气，想想真是窝囊。我叔叔手头紧张，却答应给杨维业六百万，这不是冤大头吗。”
“你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一个字，钱！你别怪你叔叔不孝顺，他给我再多的钱，我也舍不得花。再说你二叔和杨总合伙做生意的纠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都被弄糊涂了，你哪能理出个头绪。”爷爷慈祥的说道。
叶振宇摇摇头双手叉腰，转了转脖子说道：“我只知道二叔做生意赚了很多钱，但他赚了多少，我是一问三不知。”
爷爷再也听不下去了，强压着脾气，高声问道：“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叶振宇看到爷爷生气了，没再吭声，转身去看欢欢了。
在他看来，现在谁也没有欢欢亲，这个可爱的小动物，胜过父亲和叔叔。
晨曦透过黎明的天空，唤醒了沉睡的大地，新的一天来临。
爷爷终于盼来了雨霁天晴，他在家里实在憋不住了，对叶振宇说，你带欢欢出去接地气，要到公园里散散心。
连日来，爷爷稍稍觉得不安的是，自己瞒着杨总等四人，把存折和房产证藏起来，不太道德，有点亏心。
他活了大半辈子，简单透明得如同一杯白开水，从来没有同任何人玩过一次阴谋诡计，除了这次转移存折和房产证。
他没办法告诉近在眼前的叶振宇、远在燕京的叶志明和不远不近的叶长荣，只能独自慢慢消化。
所以，他需要出去散心。
青云山公园里，爷爷对着一棵水桶粗的古樟树，大口大口地吸气和吐气，双臂不停地推送着。
这样的养生运动，让他全身舒坦。
恍惚中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洞房花烛夜，洞房是单位提供的单身宿舍，床是单人床，床单是新的、绿的，上面印着细碎的红花，被子也是新的，红绸缎做的被面，透出一股喜气。
他关上了白炽灯，点上了红蜡烛，喘着粗气把她抱上了床，两个人都手忙脚乱，交出了自己的第一次……
锻炼半个多小时，爷爷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老了老了，“当年勇”还是别去想喽。
当爷爷从公园里回到小区门口时，被杨总和t恤男、光头男、眼镜男堵住去路。
杨总笑容可掬地招呼道：“叶大爷，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