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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楠则急声问:“宁宁,阿宴,怎么样?宴会上没受委屈吧?孙倩不是善茬,我就说该跟着去的。”
江云宴扶着沈清宁往前走着回缓声道:“妈,孙倩没怎么样,倒是遇上点别的小事。”
江楠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对他来说是小事情,对外人来说绝对不是小事情。
“孙倩到底怎么为难你们了?”江楠问。
他扶着沈清宁在老太太身边坐下,自己则挨着清宁坐了,语气沉了沉:“我们在宴会上见着二舅了。”
在宴会上江云宴和沈清宁故意叫江容海二叔。
他们是想告诉傅家人,他是江家孩子。
回到家,江云宴还是习惯叫二舅,所以称呼又改了回来。
“你二舅?”
江楠愣了愣,身子也直了起来:“他去傅家的订婚宴做什么?”
看江楠反应,便知道他们还不知道在订婚宴发生的事情。
可在订婚宴发生的事情还是得说。
因为就算现在不说,撑不过几个小时,他们也会知道。
江云宴回答:“他不是去赴宴的。”
“那是?”江楠越发疑惑。
“穿的是服务生的制服,在宴会厅里端盘子。”
江云宴回答道。
说的很认真,不像撒谎。
“不可能!”江楠再次被震惊,眼睛也因此大了几分,里头全是疑惑,她声音也拔高:“你二舅就算混得再差,也是江家出来的,怎么会去做这种事?”
“怎么不会?”老太太接过话茬,声音裹着层冰碴子:“他要养那个姓白的,平日养尊处优,又没有什么真本事,除了卖力气还能做什么。”
“奶奶,如果二舅知道错了,您会让他回来吗?”江云宴试探问。
老太太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客厅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静的像是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
突然她冷笑一声,声音里似裹着冰碴:“他为了白知书和家里断亲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他不会知错的。”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气的脸色极为阴沉。
她发起脾气来挺吓人的。
沈清宁悄悄握住江云宴的手,她瞥了眼身旁的江楠,对方嘴唇翕动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眉头拧得更紧了。
“奶奶。”江云宴喉结滚动了下:“我看见二舅衣服都破了,手上也有很多老茧。”
老太太眼皮猛地一跳,扶着扶手的手松了松,又重新攥紧。“那也是他自找的。”
老太太声音发颤,却依旧梗着脖子:“白知书那个女人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当年若不是她撺掇,容海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二舅毕竟是您的亲儿子。”江云宴放轻了语气,余光瞥见沈清宁悄悄往他这边靠了靠:“今天在宴会上,他被傅家的人刁难,是清宁出面解的围。”
沈清宁突然被点名,下意识抬头对上老太太的目光,慌忙低下头:“举手之劳而已,二舅……他当时看着挺狼狈的。”
“狼狈?!”老太太哼了声:“他把江家的脸丢尽时,怎么没想过狼狈二字?”
话虽如此,她紧绷的肩膀却微微垮了些:“他为了白知书做了那么多错事,这些都是他应得的。”
江楠终于忍不住开口:“妈,二哥在外头受了不少苦,要不……”
“你闭嘴!”老太太猛地拍了下扶手:“你们谁都不许求情。”
沈清宁看着老太太鬓角簌簌颤动的银丝,轻声道:“奶奶,二舅人本性还是不错的,他能吃苦,这一点,随便拉出一个富家公子哥儿都比不上。”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老太太的软肋,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眼角的皱纹堆得更密了。
“不是我心硬。”她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带着几分疲惫:“你们二舅是恋爱脑,只要白知书在他身边一天,他就不会有好。”
江云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清宁轻轻拽了拽衣袖。
他转头看见她递来一个眼神,示意他先别说话。
江云宴听话闭上嘴巴。
老太太刚才说的那句,是沈清宁一直在等的。
她问道:“奶奶,若二舅和白知书分开,您就会允许他回来吗?”
白知书贪图富贵。
沈清宁相信她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在江容海身边待太久。
等她发现江容海回江家无望,肯定会主动离开。
老太太回:“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等到那个时候他如果愿意回来,我肯定会让他回来。“
话音落下,老太太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别过脸去,伸手抹了把眼角,似是不愿让人瞧见这份脆弱。
她也希望江容海能回来,这样一家人也就团圆了。
另一边,江容海骑着买的二手电瓶车回了家。
开门面对的就是一片狼藉。
自从和白知书从江家搬出来后,他很快适应了外边的生活。
但是白知书被伺候惯了,依旧是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
他在外头挣钱累,而白知书每天都会去找工作,但是都是高不成低不就。
他便不让她再去,在家做做饭做做家务也挺好。
她满口答应了。
没想到回来家还是这个样子。
顿时有些气恼。
但还是给她打电话,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生怕自己误会了她。
电话过去,但只接了一秒,就挂掉了。
但在这一秒的时间里,他隐约听到了洗麻将的声音。
江容海现在其实在送外卖。
酒店服务员的工作是别人介绍的。
当时还好奇,小饭店招服务员都是要年轻的,不可能要他这种中年老男人。
豪华酒店就算人手不够,也不该要他这种。
但是熟人介绍的,被钱迷了眼,鬼使神差的就去了。
之前一起送外卖的兄弟和他说过,说见过白知书和别人玩麻将。
当时他刚和白知书聊过。
白知书说她在找工作。
一个是相守多年的夫妻,一个是刚认识不久的同事。
他自然相信自己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