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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再待在办公室
直接前往了物资科。
“金科长，这哪有可丁可卯的，你也是采购出身，凑个整！”
“这话从你郑组长口中说出来，有些不应该吧，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一点不会少，一点也不会多，差上一点，都是工作的失职，犯了错误。”
“之前也都是”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还有．郑组长，你们组调用的物资是不是有点多了，别的先不说，单单三轮车，你们就弄走了十辆，五天了，一直没给还回来，拉什么货，需要这么多车，这么长时间？其他组想用个三轮车，都是调不出来了，批条你也不给我补，是不支持我工作，还是觉得我挺闲的，给我创造问题呢，亦或者是看我不顺眼，不想让我这代理科长，顺利的转正？”
“你这．．说的什么话啊，好歹我是你的老领导吧？”
“就因为你是我老领导，现在我还对你客客气气的，可工作上，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总管我要什么特权？”
听着言语．．
秦川走进了物资科。
见到了紧皱眉宇，一脸不悦的金奎，以及不为所动，满不在乎，还一副领导做派的前采购科郑主任。
“主任．．主任秦主任！”
步入的一刻．．
物资科的几人，纷纷朝着秦川打招呼。
妥妥的领导，来了你不吱声？
面对熟悉的面孔，秦川脸上含笑，一点架子没有，纷纷回应之间，将手里的兜子递给临近的人：“给大家拿了点苹果过来．．王姐，洗洗给大家吃！”
“诶谢主任！”
“谢啥．．”
秦川含笑的回应，转头便是朝着金奎和郑主任走来。
“郑主任在呢”
面对昔日的下属，微不足道的小小采购员，如今比自己大了几级，位高权重的秦川，哪怕心里再不愿意，再不想承认，也得站起身来，挤着笑容：“秦主任我这跟金科长，探讨一下工作！”
秦川轻点一下头，微微含笑的说道：“听说你们三组最近搞的不错，弄的风风火火的，不愧是老领导啊，这上了前线，雄风不减当年，将三组弄的是干劲十足啊！”
郑组长连忙道：“秦主任说笑了，只是努力工作，尽一份自己的职责！”
“不错，挺好”
秦川朝向了金奎：“大爷．．把采购科各组登记的指标给我看看！”
老式的大厚账本．．
每天都是有记录，也有当天的汇总。
一周小汇总一次，一月大汇总一次。
秦川翻了翻，看了看，轻笑一声：“郑组长你这干工作的方式，是不是要调整一下了，前面跑市场跟坐办公室可不一样，雷声大，雨点小，咱这又不是做动员，演舞台剧，调动精神，表面弄的挺像那么回事，倒是给我拿出实际的东西出来啊”
“五组拆的七零八落，处在重建阶段，指标在五个组中都是遥遥领先，三组原本好歹处于中游，你接手了之后，怎么指标给我一下垫底了？”
“还动用了这么多物资，占用了这么多资源．”
说到这．．
账本放下，手指轻点了点：“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做铺垫，闷一把大的，准备一举冲个指标，若是如此，从时间上相信应该也差不多了，还有一周月底．．月底之前，我看三组的指标完成情况，较于之前不能有所提升，那你占了这么多资源，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这样的话，是不是说明你有些不太适合采购方面的工作？”
“这种工作方式的风格，金大爷，你说是不是有点偏向于宣传科？”
金奎眉梢微微一挑，含笑道：“秦主任，别说，还真是有点像！”
秦川轻点点头，看向物资科其他人：“大家觉得像不像？”
有人当即说道：“宣传科，主要就是搞动静，采购科需要的是实际，雷声大雨点小的话，还真像！”
秦川看着脸色开始泛白的郑组长：“要不．．调你去宣传科，当一名宣传干事吧，你觉得如何？”
郑组长喉咙滚了滚：“秦主任，我我这刚接手三组，工作上还有些不适应”
没等说完
秦川便是打断道：“你是刚接手，但之前把控的却是整个采购科的工作，不适应？那你之前工作怎么做的？你是不是得对过往的工作做下总结，承认一下自己失职的错误？”
“这样吧把采购科过往所有的工作，你做下汇总进行汇报，接手三组不适应，那就再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看你表现，适应不了工作，那就给你调换一下工作岗位．．”
说着，抬手对物资科其他人说道：“见到三组的人，都说一声好好配合郑组长工作，不然他们就是要失去爱戴的郑组长了。”
这话什么意思？
无疑就是让三组所有人知道，只要不配合郑组长工作，一月期限一到，这位组长就能被他们挤兑走。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明摆着就两字．．玩你！
“好的，秦主任！”
物资科的人纷纷回应。
秦川转头又是看向郑组长：“周五之前，将过往工作报告给我，去忙吧！”
郑组长喉咙阵阵发紧．．
深深点了下头，垂着脑袋便是走出了物资科。
“大爷．．接手物资科的工作，还适应吗？”秦川含笑问道。
金奎拉着秦川坐下，递给秦川一根烟。
纷纷点着之余，金奎喷吐一口：“咱们干采购出身的，那就是填缝的水泥，往哪糊都是能粘住，刘厂没少照顾我，传授我经验啥的，刚开始有点乱套，这些天下来，顺当了！”
秦川朝着门外瞥了一下头：“找事，咋不跟我说？”
“他？还能算找事了？也就是一匹倒下的马，蹄子只能在地上乱蹭，说找事都是抬举了，咱们之前毕竟在他手底下干事，这强硬点吧，难免会落上一些口舌，不太过分，也就那么回事了，可这货，那真是蹬鼻子上脸，还跟我摆臭架子，这．．我就得跟他掰扯掰扯了，还让你给碰见了。”
金奎说到最后都是笑了，朝着外面一抬手指：“九成都在外面等你呢，说什么，不用猜，腚沟子都是能猜的到。”
些许
物资科几人，将四口压井水，以及地钻头，给搬上了三轮车，用绳子捆绑好。
蹬着三轮，没走出多远。
郑组长从一旁冒了出来，将秦川拦下之后，挤着难看的笑容，说道：“秦主任，你看我们过往不说有多少的交情，至少也是有一些交集，最起码没有仇，没有怨，我这”
秦川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觉得我在有意针对你？”
“不是，秦主任，不是这个意思．．”郑组长说道。
秦川笑了一下说道：“你该是这个意思，也没有错，你想当上厂办主任，给我使花花肠子，架空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你我之间没有别的，有的就是胜败之分，你当上了厂办主任，现在挨弄的不就是我嘛．．”
“这副嘴脸没有必要，我要是你，就往两个方面去研究．．”
“一个是，托托人，找找关系，调离轧钢厂，点高混的好，没准还有报仇的机会，回头还能找我来算账，来一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头穷！”
“另外一个，那就是自行离厂，这混下去也没什么鸟意思，有点魄力，来个快刀斩乱麻！”
“哦，对应该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夹着尾巴，卧薪尝胆，逆风中谋寻出路，看看能不能有朝一日，把我给弄掉！”
郑组长都懵了
他怎么知道的？哪天办公室只有自己和周长发二人啊。
周长发告诉给秦川的？
不是没可能啊，他也是被撸了，没准就是以此讨好秦川，站队秦川之下，以此谋寻机会往上爬一爬，毕竟他比自己还惨，可是一撸到底的，自己都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好你个周长发！
“秦主任，我没有您．．您这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这是有人故意在我头上泼脏水，您可千万不能信呐秦主任，我”
一顿的诡辩，一顿的声情并茂。
表忠心，表决心。
都想给他颁个小金人了。
秦川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说实话，看他此刻的样子，还真是很难跟之前的郑主任联系在一起，更不像是说出那么一通要搞自己话语的人。
可不好意思．．
谁让自己听力好，听的那叫一个真亮呢。
还真是不如大方承认呢
这样子．．真让人膈应！
秦川有了一点有趣的想法，笑了一下，看着他说道：“是嘛．．泼脏水啊？可我听来，怎么一点也不像呢，有理有据的，说你不搞掉我誓不罢休，我都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而且跟我说的是，要把你斩草除根，连退休都不让退，直接从轧钢厂体系拔除，让你一辈子全都白混，以此来想我表决心！”
说着，摇了摇头：“人心难测，真假难辨，真难呐！”
抬手轻拍在了他肩膀上：“我想想再说吧．．”
说完
便是蹬着三轮车缓缓的走了。
郑组长站在原地，脑中嗡嗡的。
怎么的？
要让自己退休都退不了？一辈子白混？
这是什么？
不就是投名状嘛。
周长发．．你特么好狠啊你！
转头朝着厂办楼看去．．
双眼很红！
双手攥着拳头，拿起一个板砖，便是恶狠狠的冲着厂办楼而去。
秦川注意到了
但根本就没停。
这种事，可不是那么好凑热闹的。
之前二人在办公室，那个研究自己，这．．以牙还牙吧！
“姜大爷，票你收好，这东西我带离厂了！”
“哎哟，秦主任，这你还亲自来送．．”
“私事，不劳烦别人！”
打了个招呼，厂门一开，便是蹬着三轮离了厂。
郑组长，则是红着眼，拎着钻头到了厂办。
如今的周长发，可是没有独自的办公室了，在了厂办人事科的科室。
一屋子八个人．．
坐在其中一个桌子上，整理着人事文件。
上万员工，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每天都是不少。
神色憔悴，满心不甘，又不得不低头干活。
郑组长见到他，一个箭步，就是冲到了科室里，砖头从身后举起。
“你怎么来．．”
周长发诧异，只感觉一人快速到了近前，抬头见到一张有些狰狞的脸，内心下意识的就是咯噔一下。
然而没过多反应
“卧槽．．槽．．你妈了个逼．．弄我？不给我留活路？我特么弄死你！”
“槽槽．”
嘭～嘭～～
“啊救命啊．”
咣咣就是两砖头拍在了周长发脑袋上。
鲜血一下就涌出来了。
周长发求生的本能，推着，撕吧着
而那砖头，就是哐哐的往身上砸。
一屋子人都懵了。
女同志嗷的就叫出了声。
男同志赶紧的上去拉着。
哪怕如此．．
周长发脑袋就是挨了五六下，鲜血顺着脸往下躺。
“我操你妈，周长发！今天我特么弄死你！”
郑组长指着他，双眼通红，原本就是想嗨几下，出出气，可这一砸起来，那叫一个过瘾，那叫一个上头，这段时间的憋屈，宛如有了发泄口，越砸越狠，被人这么一拉着，那火气更是上头，挣扎着，撕扭着，跟拉不住非要耕地的牛似的。
周长发抹了一下脑袋．．
手上全是血！
这段时间，他够憋屈，够窝火的了。
在这干干活，特么进来就将自己一顿干？
打的满脸都是血？
还特么要弄死自己？
看着郑组长，周长发眼前都是血红色，那血都是流眼睛里了，以至于郑组长在他的眼中是那样的可怖，尤其是那拦都拦不住，一脚又是踹在自己身上。
招谁惹谁了？
都特么欺负我是吧？
爬起，手抓住了钢笔．．
“我草你妈．”
反握的钢笔，噗嗤这么一下．．
一股血箭，便是喷了出来。
懵了，全都懵了．．
几个男同志，全都是傻了。
“杀杀人啦！”
郑组长捂着脖子，嘴里咕嘟咕嘟冒着血沫，脸上的表情，是一阵发懵，发怔，随之又是变成了恐惧，朝人伸着手求救，却是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就那么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脖子，一手伸着，想说什么，又是说不出。
周长发也傻了
就是一股子激进，也仅仅是这么一下子，就让他惊醒了过来。
动静不小
不少人都是赶了过来。
一看情况，全都怔住了。
“快送医院！”
可那脖子上的血，根本就捂不住，顺着手一顿淌，血滩肉眼可见的在扩大。
还没等有什么措施．．
抬起手，落了下去。
噗．．噗噗呃．呃呃
很快
人就是不动了。
周长发一个踉跄，瘫坐在了地上。
脑袋上的血，还顺着脸往下淌，但他此刻整个人都是跟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知道自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