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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念真本就不明白方毅想干嘛，所以一直在旁边候着，也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到对方的。
可那股香味出来，她瞬间就被深深吸引。
“栗子还能这么炒？”
方毅笑了笑，道：“对，这可是一道很美味的小吃，就跟嗑瓜子一样，但远比瓜子香。”
“可是，用来煮粥不是更好吗？”
“煮粥的话，十几颗就能熬一锅，够很多人吃，这样炒出来，十几颗不够一个小孩吃的吧。”
许念真嘟囔着，伸出纤细的脖子看着锅，秀眉微蹙，眼神带着不解。
“嗡……”
许念真的话，如同重锤一样直击方毅的大脑。
对啊，他光想着炒了后更香更美味也更好出手，可偏偏忽略了这是个灾荒年，绝大多数人都在温饱线挣扎。
吃都吃不饱，何谈吃零食小吃呢？
这样的背景下，生的栗子远比熟的更好卖。
他有些庆幸，自家的锅太小了，这一锅下去，也就放了不到五斤。
真要是全炒熟了带去县城，很大概率卖不出去。
“对，你说的对。”
“老婆，你太棒了！”
方毅有些激动的一把抱住许念真。
许念真却被吓了一大跳，先是僵硬的不敢动弹，然后试探性的想要推开方毅。
“别……别这样！”
感受到来自许念真的推力后，方毅才意识到自己试探了，连忙松开。
而此时的许念真早已满脸通红，羞愧的不停的撩头发。
自从生下女儿后，他们再也没有过亲密的接触，刚刚那一下，让许念真心跳加速。
有害怕，有紧张……
“我去找妞妞！”
许念真慌乱的丢下一句，逃一样的出了窑洞。
方毅坚持把这一锅炒完，反正已经炒了，给许念真和女儿当零食也没什么。
这五斤栗子，铺了满满一簸箕。
“老婆，带着女儿回来。”
炒栗子，还得刚出锅的好吃。
很快，许念真就带着妞妞进来了，不过妞妞情绪一直不高，即便看到栗子，也没多大的兴趣。
“乖女儿，你先吃这个，很甜很香，等下次爸爸进山，给你捉一只小兔子，你自己养着，好不好？”
方毅很温柔的拉着女儿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道。
本来还蔫哒哒的妞妞，听到小兔子后，瞬间抬起头。
“爸爸，你说的是真的吗？”
方毅笑着用小拇指和女儿的小拇指扣在一起，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爸爸说到做到。”
“今天抓回来的兔子太大，妈妈不让你玩，也是怕你受伤，所以刚才是妈妈让我给你抓只小一点的兔子。”
许念真有些惊讶的看着方毅，她自然明白，这些说辞，只是方毅想让她和女儿关系缓和一些。
还真是……有心了。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跟你闹。”
妞妞很懂事的和许念真道歉。
许念真一边摸着女儿的脑袋瓜，一边笑着对方毅说道：“谢谢！”
“客气了，不过，你笑起来最好看。”
方毅扯了扯嘴角，然后拿来栗子，亲自给女儿剥了一颗。
“哇，好好吃。”
许念真也尝了一颗，瞬间被惊喜到了。
“还真是比煮的好吃呢。”
方毅吃了几颗，然后喝了碗肉汤，然后便睡了过去，他晚上要去县城，得补点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一点多。
许念真和妞妞也早已沉睡，那一簸箕的栗子，也被吃了一半。
方毅轻轻下床，然后剩余的生栗子和几只野味出了门。
路上非常安静，全是蛐蛐的叫声。
好在月光还挺亮的，不需要手电啥的，都能看清路。
满天繁星，别有一番美景。
披星戴月，好似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就这样，方毅走走停停，等赶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方毅清楚黑市的位置，但自己这样冒然进去目标太大，他现在黑市附近寻摸半天，发现了一口枯井，然后将东西悬挂在井边，这才去了黑市。
果然，一进来，他就发现不少管委会的便衣。
他没敢瞎晃，怕那些人起疑过来盘问他，而是坐在一颗槐树下，装作休息的同时，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个身穿中山装的男人从他旁边路过，在这个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荷叶长裙的女人。
“哥，奶奶后天生日，你不去找肉联厂的人弄肉，还来店里做什么？”
“现在都缺吃的，你手里的粮食也所剩无几，这店铺还有必要天天来吗？”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个名为“志强粮油店”的店铺。
方毅心中一动，四处观察了一番，然后才进了粮油店。
一进去，那个女人就板着脸说道：“没粮了，你去供销社看看。”
方毅碰了一鼻子灰，但也没发作，笑道：“我刚才听二位说，需要肉，不知道野兔肉行不？”
听到这话，本来还在埋头看账本的男人猛地抬起头，一旁的女人也诧异的看着他。
“妹妹，给人家拿座。”
“这位老哥，你有野兔肉？”
方毅也没隐瞒，点了点头。
“不多，只有三只，加起来也就三十来斤吧。”
“够了，足够了。”
“太好了。”
男人激动的拍了拍手。
“哥，为啥不去肉联厂，谁知道这人什么来路，万一肉有问题呢？”
女人再次发难，方毅皱了皱眉头。
“女士，你要的话，咱就谈，不要的话也别胡说八道，我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野兔肉。”
“不要，你走吧。”
女人不耐烦的就要赶方毅走。
“小妹，不要胡闹。”
“老哥，你别生气，你这兔肉，我要了。”
男人连忙拦住方毅。
“哥……”
女人还打算说什么，却被男人直接打断。
“你闭嘴！”
“真当肉联厂是咱家开的啊，现在光景都不好，一年杀多少头猪，什么时候杀都是有讲究的，我已经找过肉联厂的关系，现在就是副厂长，也不能随便批条子拿肉。”
“咱奶奶的生日眼看就到了，咱等不了。”
“何况，野兔肉做好了，必猪肉还好吃，你就听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