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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陈远和秦淮茹姐妹三人。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陈远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什么大问题。
“走吧。”他语气平淡地说。
“嗯……”
秦淮茹和秦京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推着自行车，三人走在回四合院的幽深巷子里，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走了几十米，秦淮茹终究是没忍住心里的担忧，她快走两步，凑到陈远身边，压低了声音。
“陈……陈科长……”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个齐疯子……他虽然只是个维修车间的工人，但在厂里特别不好惹。”
秦淮茹绞着自己的衣角，脸上写满了对那种地头蛇的传统忌惮。
“我听厂里的老人说，他建国前就不是什么好人，好像还混过黑道，手上不干净。”
“今天咱们收拾了他，但是……他那种人，就是个亡命徒，我怕……我怕他会报复……”
旁边，秦京茹刚刚才放回肚子里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一把抓住姐姐的胳膊，一双美目里充满了恐惧和求助，望向了前面那个沉稳的背影。
陈远脚步未停，甚至连头都没回。
夜色中，只听他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一种不加掩饰的不屑。
“报复？”
“妇人之见。”
秦淮茹的脸颊微微一烫。
只听陈远继续用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自己光脚不怕穿鞋的，欺负欺负你们这些老实人罢了。”
“在真正的规矩面前，他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还在担心他会不会来找麻烦？”
陈远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亮，平静地看着满脸惊惶的姐妹俩。
“你们应该担心的，是他够不够资格让我费心。”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
“当街耍流氓，意图强奸，性质极其恶劣。”
“这件事如果较真，往上捅一捅……”
陈远看着秦京茹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足够判他几十年了。”
几十年？！
秦家姐妹对视一眼，满里都是震惊，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们都没什么文化，更别说法律了，自然对此都不了解。
她们更惊讶的是陈远那种漠视的态度，原来在他眼里，齐疯子这种她们眼中的“天大麻烦”，连尘埃都算不上。
两人可算是彻底安心下来。
陈远停下脚步，想了想嘱咐道：“这事儿，肯定没完。”
“明天，最迟后天，厂里保卫科或者派出所的人，肯定会找你们问话。”
秦淮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了看身旁还在抽泣的妹妹。
“陈干部，那我们……”
陈远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到时候，不能照实说。”
他目光落在秦京茹身上，那个刚哭过的姑娘正用一双水汪汪的杏眼茫然地看着他，我见犹怜。
“把骚扰的事都安排到京茹的头上，一个是因为京茹是黄花大闺女，这样性质会更加的恶劣！”
”再者，你一个寡妇，这夜路被骚扰，也容易被人传闲话。“
陈远的声音很平淡，却字字敲在秦淮茹的心上。
她瞬间就领会了陈远的意思。
自己是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在院里厂里本就活得小心翼翼，名声大过天。这种腌臜事，沾上一点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我明白！”秦淮茹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感激，“陈干部，我都听您的！”
一旁的秦京茹也乖巧的点了点头，她知道陈远的安排肯定是对的。
他继续对秦淮茹说道：“那个齐疯子既然是滚刀肉，以前的成分还不好，这种事没摊开还好，现在这种事传出去，厂里肯定会想办法平息此时，处理掉他。”
“这对你们是一个索要赔偿的好机会！”
秦淮茹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紧紧盯着陈远，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惊异的光。
她原本只想着怎么避免麻烦，而陈远却在思考怎么通过这种事来获取利益！
要不人家是干部呢！
这脑子……这手段……
秦淮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年轻的男人，心中第一次生出了近乎敬畏的情绪。
而秦京茹，则完全听不懂了。
什么厂领导，什么平息影响，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只知道自己受了天大的惊吓和委屈，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这时，陈远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她。
“京茹。”
他的声音让秦京茹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抬起头。
“明天不管谁来问你话，你就一个要求。”
陈远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咬死了进轧钢厂上班！不让你上班，你就把事情捅出去，闹得人尽皆知！”
”让大家都知道轧钢厂一个国营大单位，居然包庇这种旧社会的恶人，内部肯定有腐败一堆问题！“
”你就照这个说，他们准怂！“
秦京茹彻底懵了。
让她去闹？
她……她不敢啊。
秦京茹娇滴滴地开口，”陈大哥....这样真的有用吗？“
陈远肯定道：”当然，正式工的编制，厂里肯定不会给。但是为了平息影响，给你安排一个临时工的岗位，绰绰有余。”
“进了轧钢厂，当上工人，每个月都有工资拿！有了工作，就能转城市户口！就有粮本！”
城市户口！
粮本！
当工人！
这……这是秦京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是她们村里所有姑娘打破头都想争的好事！
只要……只要去闹？只要咬死了不松口，就能换来这一切？
秦京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里，所有的委屈、害怕和迷茫在这一刻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和炽热的渴望！
“陈……大哥……”，她猛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抓住了陈远的胳膊，激动得浑身都在发抖，声音也变了调，“真……真的吗？我真的能当上工人吗？”
陈远点头，“能不能，就看你自己敢不敢去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