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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恪城从警察局出来,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对方汇报完毕就听见他严苛的声音,“希望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
走到车前,正想拉开车门,口袋里就传来振动,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干脆利落,没看来电人,就接起电话。
“……”三秒的迷之沉默。
“说。”语气有些重。
“我是夏楠。”一个说字杀气十足,吓得她一惊,在一秒内默默地反省了一下自我,是不是又干了什么事惹到这位大佛了。
陆恪城敛了敛一身戾气,放缓了语气,认真一听还能叫人听出点温柔的感觉来,“嗯,什么事?”
这就是所谓的打了一巴掌再赏颗糖吃?没有重度人格分裂症也有轻微人格分裂症。
“嗯……我的包是不是落你车上了?”那天晚上走得心不在焉的,居然把包落他那了,记性不好的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她的包失踪了。
她仿佛听见了她心爱的兔子包包哭着求回家的声音。
“嗯,我看看。”陆恪城看了看,座椅上没有,再环顾了四周,果然,在椅子下面不起眼处有一坨毛茸茸的东西,拿起来一瞧,应该是她的包了,“找到了。”
“那你在哪里,我过去拿。”
“现在没时间。”言下之意就是你现在过来你也拿不到。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晚上十一点。”陆恪城扬起一抹笑,有些期待夏楠脸上的表情。
“……”你咋不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哦不,和月亮!“你会来公司吗,我可以在公司等你,或者你可以叫秦一给我。”
“不去公司,秦一今天有任务。”陆恪城悠哉悠哉的拿起了夏楠的包包,手感还不错,比她的头发柔顺多了。
“你住哪,我等你。”夏楠说的咬牙切齿,要不是她急着拿包里身份证办签证,她才不大晚上去一个男人家楼下,她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影响得多不好啊。
“你等我?晚上十一点?女孩子家的这么晚一个人出来是怕没人拐吗?嗯?”陆恪城把玩着包包,一张卡就掉了出来,捡起一看,还是身份证。
不过,奇葩的是头像被贴上了一个狗头,准确来说是一个卡通可爱的狗头,这样往自己证件照上贴狗头的还真是遮丑第一人。
“行吧,等一下我发地址给你。告诉你啊,别乱翻我东西,不然告你侵犯他人隐私权。”夏楠想到,里面还有她前几天去打印出来的美美的旅游照,正打算到时候给自己外公留着做纪念。
“你的身份证掉出来了。”陆恪城说得漫不经心。
夏楠仰天长嚎,头埋进沙发里,远看就是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模样。
“这个狗头倒是挺适合你。”手机里,明显能听到他嘲笑的声音。
“谢谢夸奖,我感恩戴德!烦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包!别让它沾了您老的仙气,然后就不要我了。”
“这会儿挺会说话,嗯,行。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它。”陆恪城还真把身份证放进了包里,然后又把包放在副驾驶上,兔子小短腿放得整整齐齐,包也坐得端端正正。这举动,有点幼稚。
“那晚上见,拜拜!”夏楠发现了,没事拍拍陆恪城的彩虹屁,还是很有用的。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也只是对她一个人有用,仅此而已。
“拜……拜。”在记忆里,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和别人打电话说拜拜,说的有点蹩脚别扭。
事实证明,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聊天能让人心情愉悦。这不,他现在心情好多了。
医院里。
过了有几个小时,慕斯哲慢慢地苏醒了过来。
缓缓地睁开眼睛,一时还不适应,眼前有点晃。
“斯哲,你总算醒了!”在给他擦手的清姨激动的叫着。
慕斯哲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又想起出车祸的那一幕,记忆的匣门像潘多拉的盒子般打开。
“你是谁?”身上还插着些管子,说话有点吃力。
围到病床前的陆老爷子和饶漫婷也感到痛心,清姨忍不住落泪,养了近三十年的儿子,如今因为车祸忘了自己最亲爱的母亲,换做是谁,谁也会难过。
“我们是你的亲人啊,这是你妈妈,我是你姨,这是你姨夫。”饶漫婷看清姨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接过话。
“哦。”淡淡的出声,然后闭上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亲哭泣,他心里还是很难过。
清姨看到慕斯哲又合上眼睛,以为是他哪里不舒服,赶紧去叫了医生。
须臾,护士进来,大致检查了一下,“家属不用担心,患者一切正常。可能是麻醉药力还没过去,等病人缓和过来就可以了。”
“谢谢护士!”
“唉,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没事就好了,谁还没个意外,当初我家那小子16岁那年……”陆老爷子说着说着就止住了,饶漫婷神情微变,“唉,过去了。对了有没有通知他爸?”
清姨沉浸于伤痛之中,并没有察觉到刚刚的异样,“通知了,他过几天就回来。”
“过几天人都好了回来能干什么!”陆老爷子一向重情重义,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儿子生命安全更重要,这人要是没了,钱再多有什么用。
“你怎么说话的呢!”饶漫婷嗔怪道,眼神示意陆老爷子好好说话,“能回来就好,反正人也没大碍。记得和他爸报个平安,毕竟是儿子嘛,怎么能有不挂念的?”
清姨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吃瘪的陆老爷子静静地坐在一边,不说话。
“你们要不先回去吧,你们在这也这么久了,别影响了你们,这里有我照顾就可以了。”
“那好吧。如果你有事就说一声,我们马上来。”饶漫婷是怕陆老还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到时候拦都拦不住。
送走了饶漫婷和陆老,清姨想着趁着慕斯哲还没醒,赶紧回家去拿几件衣服过来替换,来回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
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慕斯哲睁开了眼睛,泪划过眼睑,悄无声息。
二十七年了,整整二十七年了,如果不是这场车祸,他是不是还像个傻子一样,带着沉睡的记忆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