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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寒行礼的动作保持了好一会儿。
他觉得自己的胳膊都麻了。
胳膊举着的时间久了些，牵动的身上的伤口都发疼了。
但是他依然没有动，就那么站在萧禹然面前。
过了许久，萧禹然并没有发怒，而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抬手扶了萧霁寒：“罢了，罢了，我认输了。”
他说的是我认输，而不是朕认输。
他是以萧霁寒哥哥的身份说出这个话，而不是以皇上的身份来说话。
萧禹然走到一旁坐下，顺势对萧霁寒抬了抬手：“你也坐下吧，坐下说，一会儿站久了这身上的伤指不定更严重。”
看着萧霁寒面无表情的坐下萧禹然才再次叹气。
“你说你，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个倔性子，就不能给我服一次软吗？”
“谁说我没服软，我这不是服软了吗？你不让我以北王爷的身份娶清暖，那我就不要这个身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娶她。”萧霁寒说的满是道理。
萧禹然黑着脸看着他，没好气的刻意将手里的杯子碰上了他的杯子。
“你这叫服软吗？你这明显是威胁，怎么，你为了一个姑娘这是真的打算不要朕这个兄长，不管萧家的江山了吗？”
萧霁寒歪了歪脑袋，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那不是，就算我不当这个北王爷了，往后宫中再有什么事儿我也依然会帮忙，我可是答应过父皇和母后的。”
他说的这话倒是真的。
就算萧禹然应允了他的请求，放他离开了，往后朝中再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他也会回来，也会倾力相助。
有了他这句话萧禹然总算是脸色好看了点儿。
他冷哼了一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我也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是有什么好的，她是有三头六臂啊，还是貌若天仙啊，你怎么就是盯着她不放了，这元熙城这么多好姑娘，言月更是对你一往情深，你怎么就是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了呢。”
“哥。”
萧霁寒的神色忽然变得格外认真。
萧禹然愣了一下。
很多年，真的是有很多年。
萧霁寒没有再叫过他哥，一直都是叫的皇兄。
其实相比皇兄这个称呼他更喜欢哥这个称呼。
因为他始终觉得这样的称呼更贴近亲情。
“哥，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就是，在你眼里，除了她，其余的姑娘都一样，她可以没有倾城倾国的容貌，可以没有显赫的家世，但是你就觉得除了她，没有人再能入你的眼。”
萧霁寒的记忆穿梭到了很久以前。
穿梭到了他刚认识苏清暖的时候，穿梭到了她走几个时辰给自己送药的时候，穿梭到她数着钱高兴的样子，穿梭到她为他挡箭，为他引开危险的时候。
一幕幕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但是却又恍如隔世。
萧禹然看着他眼底的思念和宠溺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很是温和，却又有些无奈。
“你忘了，我是皇上，我注定不可能是一个可以肆意享受儿女情长的人。”
所谓帝王，最可悲的就在这里。
没有选择，不能随心所欲，就算有一天他能遇到一个像萧霁寒口中说的这样的人他也不能无所顾忌的跟她在一起。
他要顾忌很多东西，江山社稷，后宫安宁，前朝动荡......
这等等一切的问题都跟他这个皇上息息相关啊。
所以今天萧霁寒的坚持是让他羡慕多于生气的。
他已经不可能有这些东西，自己这唯一的弟弟他莫不是也要剥夺了他这些权利吗？
“不，皇兄，你现在这样想是因为你还没遇到那个人，也许，当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你也会有这么不顾一切的勇气。”
萧霁寒纵然觉得萧禹然是对的，可也不是全部。
以往他也觉得很多东西都是绝对的，但是直到他遇到苏清暖他才发现，当你遇到一个值得的人，那么一切的一切都能有例外。
萧禹然笑了一下：“但愿如你所说吧，对了，小子，虽然我现在准了你娶这苏姑娘，可人我毕竟没有见到，一切还得等见了面再说。”
“没问题，只要皇兄你不乱点鸳鸯谱，不给我添麻烦，我明天就派人将她接来。”
萧霁寒现在可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给你添麻烦，你倒也好意思说。”
萧禹然的拳头轻轻的碰在了萧霁寒的肩膀上。
“这接人的事情不急，你觉得这姑娘好，我并不了解，我怎么也是当今皇上，不可能是什么人都能见的，首先我得先考验考验，考验过了再说。”
“考验？”萧霁寒皱起了眉头：“怎么考验？你要做什么？”
萧禹然瞥了他一眼：“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萧霁寒有些不明白。
萧禹然哼了一声：“我什么都不做，你也什么都不许做，我给你两个月时间，你把伤养好，这期间，你不能给她传信，不能离开北王府，还跟现在一样，两个月以后你的伤好了你再去找她，如果她能像你一样等着，我便许你带她回来见我。”
“两个月不行，十天。”
萧霁寒怎么可能再等两个月。
“嘿，你得寸进尺啊。”萧禹然瞪了他一眼，瞧着他那没得商量的表情再次无奈：“那就一个月，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
萧霁寒盘算了一下时间：“不行，最多半个月，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
“你过分了啊，我说了一个月就是一个月，你还想再短，那还有什么考验的意义。”
“我问过太医了，那个时候我的伤也差不多能好个七七八八了，况且我去接她也得耽搁些日子，等过去也就差不多一个月了，我答应你不在这个过程中给她传信就是，皇兄要是不答应那就十天。”
萧霁寒面无表情的看着萧禹然。
现在让他等一天他都嫌多，能让半个月都不错了。
萧禹然咬牙切齿的看了他半响，得知自己肯定是犟不过他了，只好不情不愿的开了口。
“那好吧，半个月就半个月，你也得遵守诺言，我也绝对不捣乱。”
萧霁寒眼底亮光一闪，一抹得逞的笑容一闪而逝：“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