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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如怜眼底暗光轻闪，不等秦九说话又道：“他昨夜带人入了本宫的寝宫，好在陛下正好前来遇见才救了本宫。跟他同行的人已经招了，是你指使他们来刺杀陛下，他们以为陛下在本宫的寝宫中这才找错了地方。可本宫想，你再如何恨陛下，也不可能想要陛下死吧？”
“本是想让他说实话，可他嘴太硬，不管如何用刑他都不愿意开口。所以只能将你带来认一认，当面对质。如今看来，他和你竟当真是故、人？”
她这语调莫名的“故人”二字，足以将秦九和东方靖推入深渊。
甚至于她一字一句都在告诉万俟宸，秦九依然是恨万俟宸的，她除去想让万俟宸死，还和东方靖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秦九喉间又痛又涩，她没办法忽略万俟宸看过来的目光，森冷的似要将她吞噬。
他一直都知道东方靖的，虽然不曾见过，却很多次听她提起过。
她知道，他不喜欢东方靖。
却不想，他会将东方靖伤成这样。
他终究是不信她的，也是，她有什么能让他相信呢？
她借他的手害死了他父皇，她和陈璟里应外合。
他登基那日来见她，他抱着她告诉她他要立她为后，可她却在他酒杯中下了迷药，伪造了圣旨离开。
他不信她是正常的。
可他为什么要伤害东方靖？
她知道东方靖不可能入宫刺杀万俟宸，听莫如怜的语气，就知道是莫如怜使计诱了他前来。
其实秦九知道，她已经不恨了。
万俟琰将她秦家满门抄斩，万俟宸杀了浅书，若是她真的还恨，她就不会心甘情愿入了冷宫。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或许，只是想寻到一个机会同万俟宸解释，她一直在等他。
她想告诉他，她早就让千金楼断了和陈国的联系，她迷晕他，只是想自己离开而已。
可等到了现在，还能解释什么呢，如何解释？
他半年来都不曾想要见她，也许他根本不想听她的解释，而她也解释不了。
她只是心疼的看着东方靖，眼泪一颗颗落在他脸上，将他脸上血迹都冲洗开来。
瞧着他有些疼痛的皱眉，她拉着衣袖，轻轻的替他将混了眼泪的血擦去。
她勾唇轻笑，眼底却只有一片荒芜，再也没了以往的明亮清澈，声音极轻，“是啊，我和他……是故人。”
莫如怜一瞬间喜色弥漫，本还以为今日要费上些功夫，却不想这么容易秦九就认了。
她挑了眉梢，嫌弃的看了眼血人般的东方靖，“你这是认罪了？”
“罪？何罪之有？”
秦九将所有的悲伤都封闭，抬了眼眸，眸光若雪，却是看向万俟宸，“就算我和他是故人，是旧识。可我不曾让他刺杀陛下。就算我真的恨陛下，我也会亲自动手！”
万俟宸的眸色猛然一变，下意识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
左心房的位置痛如心脏被抽离，他听着秦九说出‘恨’那个字时，好似全身血液都凝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