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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菁菁连红薯都忘了吃，怔怔地看着帝乾陵。
帝乾陵这是，默认了？
难不成是自己替他挡了两刀，所以帝乾陵深受感动，决定要封她为皇后了？
她的系统任务要提前完成了？
叶菁菁在心里悄悄开心，帝乾陵看着她这副偷笑的模样，似乎心情也不错的样子。
终于填饱了肚子，帝乾陵正想带着叶菁菁离开这里，那老妇人却是拦下了他们，“老爷，夫人这是要去哪儿？”
“老婆子我见夫人似乎还带着伤，实在不宜过于劳累，若是老爷夫人不嫌弃的话，还是在这住上一晚再走吧。”
叶菁菁看向帝乾陵，却见帝乾陵皱起了眉头。
她立刻明白，帝乾陵是不想在这过多停留。
她正想婉言拒绝，却听见老妇人柔声道，“我家老头子明日要进城去，若是顺路的话，就等明日再走吧。”
帝乾陵回头看了看叶菁菁。
她身上的伤的确不适宜赶路，若是靠他们的两条腿，只怕今天宫门下钥之后也无法赶到。
帝乾陵想了想，温声道了一句，“打扰了。”
夜里，叶菁菁和帝乾陵躺在了一个被窝里。
听着从另一个屋子里传出来的老头子响亮的呼声，叶菁菁偷笑之余，好像听见她身边的帝乾陵在偷偷叹气。
叶菁菁悄悄握住了帝乾陵的手，压低了声音问道，“皇上，您还没睡么？”
“嗯。”
帝乾陵应了一声。
叶菁菁扭动着身体，往帝乾陵身边靠了靠，“皇上，您看见那对老夫妻了么？”
“嗯。”
叶菁菁看帝乾陵态度实在冷淡，就朝着帝乾陵的身边又凑了凑，“皇上，您说，我们老了会像他们一样么？”
做晚饭的时候，老头子一言不发，守在灶火边，听着老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是不是抬起头去看一眼老妇人，两人相视一笑，就连眼角的皱纹看上去都是幸福的。
那么一瞬间，叶菁菁羡慕得要命！
帝乾陵没说明，可心里到底也是深受触动的。
他曾无数次的想过，等他以后老了，会不会仍旧是日复一日地过着精于算计的生活？不敢相信任何人，也不配被任何人信任，孤独一生，无依终老。
多少次午夜梦回之时，他甚至都希望自己就如曾经那般，就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一辈子游山玩水，不学无术。
也好过现在这般，整日尔虞我诈地或者。
看着胸前叶菁菁宛若一只猫儿般明恋的眼睛，帝乾陵突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低声道，“会的。”
等到他们老了，或许也是像那对老夫妻一般，相濡以沫。
他看到，叶菁菁弯起了眼睛，像是悬挂在穹顶之上的弯月。
帝乾陵摸了摸叶菁菁的头，柔声道，“睡吧，我们明日回京。”
回去之后，怕是免不了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叶菁菁乖乖点头，闭上了眼睛。
……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叶菁菁和帝乾陵就坐上了老先生的牛车。
帝乾陵还是第一次坐上这么简陋的交通工具，牛车慢慢悠悠的，简直像是在考验他的耐性。
叶菁菁在旁边抱着兔子自说自话地给帝乾陵解闷，好几次给帝乾陵逗的忍俊不禁。
帝乾陵问她，“给它取名字了么？”
叶菁菁笑的天真烂漫，“取了啊，叫嫦娥。”
“嫦娥？”
帝乾陵有些无语，“它不是更应该叫玉兔？”
叶菁菁立刻严肃了一张脸，告诉帝乾陵，“皇上，这您就不懂了，嫦娥和玉兔当年在广寒宫说好了的，下辈子，她们要调换一下身份。”
“玉兔变成嫦娥，日日给她洗澡梳毛，还要收拾兔子屎，好让玉兔知道嫦娥平日里是如何的辛苦。”
帝乾陵，“……”
“那你下辈子是不是要跟朕……跟我换一下身份，你来做夫君试试？”
叶菁菁皱眉，帝乾陵的意思是让她下辈子做皇帝？
帝乾陵以为叶菁菁会开心，会兴奋，毕竟天下所有人都对他的位置趋之若鹜，不是么？
可叶菁菁却像是苦恼了良久，才摇了摇头。
帝乾陵有些诧异，“你不愿意？”
叶菁菁叹了口气，“皇上，臣妾反倒觉得，做皇上未必是天下第一得意事。”
“哦？”
“皇上如今对臣妾如此怀疑，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如今的地位必须万事小心，才会如此么？”
“……”
“臣妾怕黑，怕狗，怕蛇，更怕没人理，所以，臣妾不想做皇上。”
帝乾陵看着叶菁菁这副认真的神色，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何尝没有怕过黑，怕过没人理，怕过蛇虫鼠蚁？可除了他的娘亲，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他。
帝乾陵握住了叶菁菁的手，温柔地笑了笑，“若是有来生，我也不想再做皇帝。”
“……”
叶菁菁满眼心疼地看着帝乾陵，回握住帝乾陵的手，声音温温柔柔的，“好，那下辈子臣妾来做皇上的夫君，我们就做一对织布种田的平凡夫妻，生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女儿要长得像皇上，儿子也要长得像皇上。”
帝乾陵被她的话逗笑，“怎么，一个都不能像你？”
叶菁菁正色道，“绝对不能像我！”
“像我的话长相太阴柔，吃亏！”
“还是像皇上的好，高大威猛，英武不凡，女儿家英气，男儿家帅气，多好。”
帝乾陵看着叶菁菁这副模样，心中一片柔软。
沉默良久，帝乾陵才有些艰难地道了一句，“对不起。”
“嗯，对不起什么？”
“我前几日，似乎对你太过恶劣了。”
他记得自己掐住了叶菁菁的脖颈，将她狠狠摔在了御书房的大门上。
叶菁菁眨巴着眼睛，笑了笑，“皇上言重了，臣妾知道，皇上也是身不由己。”
“皇上如今能毫无芥蒂地与臣妾说话，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要每日能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话，不用日日里来佳宁宫不厌其烦，阴阳怪气地试探她就可以了。
帝乾陵十分温柔地笑了笑，看着叶菁菁，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