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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今日的早朝有些不太一样，太后，和太后本家的亲生弟弟武常侯范鹤轩竟然都站在了朝堂上。
众人议论纷纷。
死的人是武常侯世子这件事情，在文武百官之中已经传开了，他们也全都忍不住好奇，帝乾陵到底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所有人看向叶则微这个丞相的目光也纷纷讳莫如深了起来，多了几分暧昧的幽光。
众人一声不吭地等了许久，却迟迟不见皇上出来。
太后都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帝乾陵才终于姗姗来迟。
他没有任何要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的意思，坐在龙椅上，脸上的表情不怒自威。
武常侯率先跪了下来，一副哭天抢地的架势，“皇上，老臣痛失唯一的儿子，我范家血脉，老陈斗胆恳请皇上务必严惩叶家之女！”
“叶丞相教女无方，理应同罪论处！请皇上明鉴。”
范鹤轩的话中根本不是恳求的态度，反而是带着几分像是倚老卖老的威胁和逼迫。
帝乾陵脸上的的表情晦暗不明，没有立刻开口，一双眼睛也似乎在看着不知名的地方。
范鹤轩似乎觉得自己给帝乾陵这个外甥的压力还不够，一个眼神之下，就让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之中，又接连站出来了几个人，表示了自己的立场。
太后没有说话，可她这个深宫之中的太后出现在这里，已经足够说明她的态度了。
帝乾陵突然摆出了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似乎十分放松。
范鹤轩的党羽已经全都站出来了，眼看帝乾陵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终于有了一丝丝慌乱的感觉。
朝堂上的每一个瞬间似乎都变得漫长了起来。
终于，帝乾陵幽幽开口，“武常侯辛苦了。”
“……”
“一夜之间，要收买这么多的人心站在朝堂之上为你喊冤，武常侯想必一夜未眠才是。”
武常侯面色一白，“皇上，犬子死得冤枉，大仇未报，臣如何安枕？”
帝乾陵轻笑出声，“冤枉？”
“看来武常侯对自己养育了二十多年的世子真是一无所知啊。”
帝乾陵轻轻勾了勾手指，顾进忠立刻递上了一本折子。
明黄色的奏折被帝乾陵拿在手里轻轻晃了晃，他低声道，“看来，武常侯对自己管辖之地出现了上百名少女失踪的案子，也完全不知情了？”
奏折被轻飘飘地扔到了范鹤轩的面前，他看着面前这道折子，立刻浑身颤抖了起来。
这本，这本奏折不是被他给扔进了火盆里，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到了京城来，甚至还被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武常侯大概不知，你手下的宋大人还算良心未泯，虽然也曾与你同流合污，可他却深知此事事关重大。”
“所以，在你离开武侯之后，他也立刻带着这份奏折的备份出发，与你一前一后地来到了京城，将这本奏折交给了丞相大人，再由丞相大人之手，呈到了朕的手里。”
帝乾陵的话，让范鹤轩抖的更厉害了。
他悄悄去看了一眼太后的脸色。
可太后却暂时按捺着，忍住了想要开口的冲动，只是安静地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静待着事态的发展。
不过，看到范鹤轩的这副心虚的样子，她就已经猜到几分了。
帝乾陵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此事，武常侯预备给朕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武常侯范鹤轩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浑身发抖了，他紧张地为自己辩解，“此事，此事老臣已经查明，是当地山贼所为，也屡次派兵围剿。”
“可山贼实在狡猾，他们占山为王，地形险要，实在是易守难攻，老臣……”
他想狡辩自己已经尽力了，可帝乾陵却是突然间动了怒，大吼了一声，“一派胡言！”
“范鹤轩，你的人分明已经找出了此事与范荔脱不开干系，可你为了袒护他，竟然罔顾了上百条人命！”
“冤枉，老臣冤枉啊，皇上！”
范鹤轩高声喊冤，面色惨白，似乎终于承受不住帝乾陵的帝王之怒，紧张了起来，想要找自己的姐姐寻求庇护。
太后似乎也终于察觉到了帝乾陵的认真，却还是忍不住站出来为自己的亲生弟弟辩解了几句。
“皇上，武常侯所言或许并非虚妄，此事到底如何，还需彻查一番，再做定论。”
范鹤轩现在支撑着范家的门楣，范荔已经死了，这已经成了无法挽回的事实，若是她的弟弟范鹤轩被免职，她这个太后在后宫的日子也会变得如履薄冰。
所以，若要抱住范家，就必须抱住范鹤轩。
“事到如今，太后还想为武常侯开脱么？”
帝乾陵从自己的龙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站在太后的面前。
眼神中的冷意让太后也忍不住怀疑起武常侯的话的真实性了。
难道，范荔真的做了十恶不赦之事？
“顾进忠，将那些东西拿来。”
顾进忠遵照帝乾陵的吩咐取来了一只足有成年男人小臂粗细的瓷瓶，随着他的走动，从手腕粗细的瓶口里飘散出来淡淡的血腥气，虽然不至于太过浓烈，却只是清晰可闻。
太后不仅嫌恶地捂住了口鼻，甚至还后退了两步。
“皇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帝乾陵冷冷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断发抖的范鹤轩，接过了一枚从顾进忠从瓷瓶里取出来的鲜红的红颜醉，“这是能摄人心神的红颜醉。”
“需要用未出阁的少女之血提炼，中毒者会无条件服从下毒者的指令，而且力大无穷，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变成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帝乾陵的话让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全都紧张了起来。
这种阴邪的毒，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难道皇上口中武常那里无故失踪的一百多名少女，现在，都变成了这些阴毒的小小药丸？
这种猜测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太后也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充满了怀疑地追问了帝乾陵一句，“皇上，这，这是真的？”
帝乾陵笑了笑，“毕竟，朕也是刚刚才从中了此毒之人的手上，捡回了一条性命。”
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