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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难道哀家没事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和好儿媳了？”太后笑着说。
叶菁菁却觉得这位老太婆笑得满面狰狞，尤其是她说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好儿媳”的读音，很显然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现在后悔也无济于事，她只能在心里暗骂，想知道究竟是那个细作把他们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告发给太后了。
“母后年纪大了，深夜走动容易着凉。儿臣扶您回去。”
帝乾陵迅速做出一副孝顺的样子，上前扶着太后起身。
临走前他还不忘给叶菁菁使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对此，叶菁菁只能苦笑：就算自己想轻举妄动，又能怎样呢？那毕竟是太后啊。
直到帝乾陵和太后离开，叶菁菁才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
手里的笔记本掉在地上，叶菁菁心里苦闷，便捡起来看看，就当做打发无聊。
她发现这里面都是宋守业走访各处的见闻，而且这个宋守业去过不少地方，边疆、海边、甚至是随着商队出海，都有记录。
“这人还挺坐不住的……有着聪明劲儿做什么不好，非要卖假药。”叶菁菁嘟囔着。
眼睛虽然盯着笔记本，思绪却早已飘到了帝乾陵那边。
“啪！”
太后狠狠摔了茶杯，怒目瞪着帝乾陵。
帝乾陵垂首而立，看上去十分谦和，却让太后越看越觉得生气。
“皇上，你应该比哀家明白，叶家已是罪人，这叶贵妃自然也是！”太后冷冷道。“之所以还保留她贵妃的地位，只是因为……”
“只是因为念及她服饰儿臣许久，而且叶丞相曾经有功。”帝乾陵打断太后的话，低声回答。“这些儿臣都记得很清楚。”
“既然记得清楚，为何还和这罪妃牵扯关系？！”太后痛心疾首道。“不仅如此，皇上还和叶菁菁偷偷出宫？！难道皇上就不怕惹得一身麻烦？！”
“儿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叶菁菁现在无依无靠，实在可怜。她的亲人都没了，只剩下儿臣一个，儿臣便想着，多少也要给她一些关怀。”
帝乾陵平静地说着，让太后挑不出他话里的任何毛病。
末了，他想了想，还补充上一句，“她毕竟是儿臣的妃子。”
太后冷笑，“那皇上也别忘了，叶家被抄家，也是您亲自下的命令。”
帝乾陵怔了一下，一言不发。
毫无疑问，太后这句话是十分狠毒的，如果自己真的抄了叶家，那现在自己听了太后的这句话，心中一定会有万千思绪。
这种时候，若是太后再苦口婆心地劝几句，那自己说不定就真的会因为觉得愧对叶菁菁，而估计疏远她，继而产生产生隔阂。
果不其然，太后敛了神色，语重心长道，“皇上，哀家知道你喜欢叶菁菁，可是，一个人会喜欢杀父仇人么？”
旁边的老嬷嬷发话了，“太后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皇上可是天子，她叶菁菁难道还能恨皇上不成？”
太后冷笑一声，“哀家虽然不喜欢叶菁菁，可是她那个脾气，哀家还是十分了解的。这丫头倔强得很，别说是皇上，恐怕就连神仙，她都会怨恨。”
帝乾陵苦笑一声，既有些庆幸，也有些失望。
庆幸自己只是设计了一个局，没有真的和叶菁菁反目成仇；失望太后为了离间自己和叶菁菁，居然连这种狠毒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太后当然察觉不到帝乾陵的心理活动，走上前慈爱地拉过他的手，“皇上，陪哀家坐会儿。”
两人入座后，太后又说，“皇上的后宫不是只有叶菁菁一人，如果只去找她，未免冷落了其他妃子，总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帝乾陵一言不发。
他知道，自己说多错多，还不如装作悲伤的样子认真听着，将计就计。
“叶菁菁既然已经怨恨你，你身为天子，就不应该再去主动追求她，别忘了你是真龙天子，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嫔妃……”
太后喋喋不休地说着，每一个字都说得语重心长，听起来确实是为帝乾陵操碎了心。
然而也只有帝乾陵知道，每一个字他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直到太后说了这样一番话，帝乾陵才来了精神，“总之，哀家希望你能将全部精力放在江上社稷上，而不是女人，毕竟先皇也是这样对哀家说的。”
“父皇如何对您说？”帝乾陵问。
太后愣了一下，自知失言，但已然瞒不过去，也只好说，“先皇托梦给哀家了。”
“儿臣真的羡慕父皇和母后的感情，哪怕现在已经物是人非，您二人还能在梦中相遇。”
帝乾陵用悲伤的语气说着。
这幅悲伤的模样并非他装出来的，毕竟他对先皇也充满了怀念之情。
大概是见帝乾陵不再提叶菁菁，也大概是对先皇的感情冲淡了心中的不满，总之，太后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先皇打下的江山，可千万不能拱手送人。”
“母后这是何意？儿臣一直兢兢业业，自然不会让帝家的江山落到旁人手里。”
“那个叶菁菁鬼精得很，既然叶则微想造反，你敢说叶菁菁不会想抢走你的江山，做一代女帝吗？”
说到这个，太后的神色又严肃起来。
“皇上最好提高警惕，近日也千万当心周围，免得被叶菁菁暗算。”
帝乾陵哭笑不得，但又不能表露出来，只能随口答应着了。
又聊了一会儿，太后才结束这个话题，放帝乾陵离开了。
临走前，太后迟疑一下，问，“皇上……想见先皇吗？”
帝乾陵怔了一下。
他不明白太后为何会忽然这么问，想来，或许是自己刚才表现出的悲痛，让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心事。
“若是能见，自然想见。”帝乾陵轻声回答。
太后犹豫一下，最终还是说，“那哀家有办法让你见到。”
“什么？！”帝乾陵愣在原地。“母后，父皇不是已经……”
“哀家说有办法，自然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