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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七七一直盯着女孩看，柳叶眉、杏仁眼、白净的面容，真是个古典美人，就像从古代仕女图上走出来的。
“先量个体温，张嘴。”女生笑着将温度计放入顾七七的嘴巴。
顾七七盯着女生的胸牌看了眼——杨柳，真是人如其名，顾七七想，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杨柳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
“38.4度，留下来吧，我给你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杨柳取出温度计，看向贾小白，“你是她舍友？”
“对。”
“现在看你和病人的决定了，如果最近课程多，我建议是挂瓶水，快速退烧，没课的时候再来挂第二瓶。如果能扛得住，我会开退烧药，不过吃完最好睡一下午，挺耽误时间的。这都五月底了，你们差不多该复习了。”杨柳诚恳地看着顾七七和贾小白。
贾小白耸耸肩：“顾七七，还是你跟裘念琛商量一下决定吧，我就不多事了，等他来了我就撤。”
“哐当——”一声，打破了狭小医务室的平静。
杨柳飞快扶起地面上的托盘：“不好意思啊，是我手滑了。你们先商量着，有结果了告诉我，我就在隔壁。”
裘念琛散了会飞奔过来，到达顾七七眼前的时候，额头上都是汗珠。顾七七拿起床头柜的纸巾就要给裘念琛擦汗，裘念琛一把接过来，完全不理会顾七七，直接看向贾小白。
“她这是怎么了？”
贾小白已经习惯被撒狗粮，面色镇定地回答：“她开了一晚上电风扇，不发烧才有鬼！”
“这么不小心的吗？找医生看过了吗？”裘念琛伸手摸顾七七的额头，触手滚烫，眉头下意识收紧。
贾小白直翻白眼：“医生给了两个方案，我建议挂水，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不能耽误时间。这丫头怕疼，也不想麻烦人陪着，非要吃药。”
“我没有……”顾七七小脸通红，一看就是病态色。
裘念琛先给贾小白道谢：“有劳你了，贾小白，改天请你吃饭。”
“客气了，好歹舍友一场。既然你来了，我就先撤了，总觉得这死丫头这学期要抢走一个奖学金名额。”贾小白开玩笑离开。
杨柳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商量好了吗？”
裘念琛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杨柳倒是落落大方，走到顾七七床前，对着裘念琛打招呼：“好久不见啊，裘主席。”
“好久不见，学姐。”裘念琛笑容有几分尴尬。
顾七七将一切尽收眼底，什么都没问，及时转移话题：“既然有人陪了，那我挂水吧。”
“好，我去给你准备，稍等。”杨柳举止文雅，轻轻走出去。
顾七七转向裘念琛：“你们认识？我们的学姐？”
“她其实跟我一样大，但上学早，学医出身，毕业后留在学校医务室了。成绩很好，当年也是风云人物，第一个提前完成学业的医学生，你们医学系的老师都很喜欢她。不过她没什么大志向，自愿待在这里，说学校比外面的世界简单些。”裘念琛一番话说起来轻巧，但顾七七清楚，若非曾经足够了解，不可能熟稔到脱口而出。
顾七七愣神的间隙，杨柳推着小车进来，车上是一堆瓶瓶罐罐。
“袖子卷起来吧，挂左手行吗？”杨柳带着询问的语气，直接来到顾七七的左手边。
顾七七点点头：“嗯，好，我惯用右手。”
杨柳轻轻拍打顾七七的手背：“妹子很瘦，平时多吃肉。”
“噗嗤——”顾七七笑出声，“学姐又好看又有趣，你男朋友真幸福。”
杨柳愣了一拍，正色：“别取笑我了，不怕医生报复你、故意给你扎很疼吗？”
顾七七看着自己青筋暴露的手背，下一秒，杨柳手里的针扎上去，疼得顾七七眼泪直打转。
“你是有多怕疼？”裘念琛好笑着握住顾七七的右手。
杨柳将一切尽收眼底，飞快忙活好针头，替顾七七挂好盐水瓶：“期间要上厕所让你男朋友来隔壁喊我，我带你去女厕所，快没了之前也是，我给你换一瓶。这会儿可以让你舍友送本书过来你温习着，或者躺着看看手机，放轻松，两个小时而已。”
“谢谢学姐。”顾七七感激地冲杨柳笑笑。
顾七七看着杨柳离去的背影，只觉格外窈窕：“她可真瘦，好看。”
“七七，我和她是旧相识了。当初，差一点就在一起了。”裘念琛显然不打算隐瞒顾七七，眼神迷离起来就讲。
顾七七未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安静听裘念琛回忆。
裘念琛的话却不多：“后来我发现她太好了，各方面都全优，家境甩我好几条街，又是京市本地人，还是罢了。”
“你不想找京市本地人？”
“也不是，只是接触过一个月后发现她很恋家……京市的房价太高了。”裘念琛嗫嚅。
顾七七忽然笑出声：“裘念琛，若非知道你的为人，单看你长相，谁会认为你是个长情且谈恋爱奔结婚去的，这个年代，像你这样对感情认真的人可真不多了。”
“以貌取人可不好，我天生就长这样，不懂为什么很多人都觉得外表占优势的人心性不定。”
“因为诱惑多啊，这世上有钱人和有颜者最受欢迎。”顾七七倒是看得开，没有任何自卑或敏感，对裘念琛轻描淡写的跟杨柳相关的过去也充分相信。
裘念琛忽然跪坐在顾七七眼前：“那七七，如果我是一个除了这张脸一无所有的人，你还愿意一直跟着我吗？我不仅没有存款，还欠着助学贷款，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看的可不只是脸，还有你的才能、潜力，带着我一起往前走的上进心。裘念琛，钱固然重要，但也不是万能的。我父母当初结婚，都没钱办个像样的婚礼。可他们心中只有彼此，凭着心底的爱，一路走到今天的衣食无忧，我想，爱才是最重要的，能让人心无旁骛地为了一个小家奋斗。”顾七七目光坚定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