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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温度明显降低，顾七七下意识缩脖子，还是觉得寒风直往衣领里钻。唐纳德走在陪顾七七回宿舍的路上，脱下大衣，完全包裹住顾七七。顾七七的身板很娇小，整个人瞬间被温暖环绕，愣了一下。
“你不冷啊？”顾七七见唐纳德里面只穿了件长袖衬衫，丝毫不哆嗦，实在佩服。
唐纳德摇头：“不啊，一会都到宿舍了。衣服你先穿着，明天再还，刚好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嘛。”
顾七七很清楚，唐纳德这话的意思，是仍然依赖她一起吃饭、上课，希望顾七七不要抛下她。默默叹了口气，顾七七和唐纳德挥手告别。
宿舍也比以往冷了不少，打开空调都没什么用，顾七七只好翻出柜子里的被子。冬天是不可能在宿舍里洗澡了，倒是节约了不少时间。实习期快到的意思是在校学习时间锐减，要抓紧珍惜这段时光。
顾七七很好奇，蔡老师会带着他们去哪家医院实习。蔡老师一共收了6 个学生，除了顾七七和另一个女生，其余都是男生。营养学在国内的就业的确有限，去医院的毕业生不多。体制内受限制多又工资少，很多人不乐意去。业内大佬多喜欢出国或当自由顾问，不过国外考医学资格证很难。
“同学们，现在实习地点下来了，一共三家，医院、实验所、疗养院，我建议是两个人选择一间。这几家都不差，表现好说不定能留下。当然，你们如果有更好的去处或别的想法，比如读博、出国，就挑有需求的同学剩下的。实验所对实验操作要求最高，动手能力差的不建议去，医院和疗养院，一个对同事相处能力要求高，一个对患者沟通能力要求高，大家自己考虑清楚，把意向表本周内交给我。”蔡老师翌日宣布。
顾七七的压力陡然大增，早听闻读研期间第一年学完所有专业课，第二年开始就注重实践，可试都没考完就开始选择地点，无疑让人忐忑。她之前无数次想过以后在哪里工作，却仗着时间尚早，不作真正的决定。眼瞅着表格都发下来了，不能再拖了。
“七七啊，你在去哪里？”唐纳德问。
顾七七直摇头：“不知道哎，你呢？”
“我都听你的啊，蔡老师把我交给你，就是让咱们一组，我自然得跟着你。”唐纳德理所当然开口。
顾七七直翻白眼：“你想多了，今年只可能先去实习地点看看。今年一月份过春节，等到了圣诞节，你都回国了，我们也差不多放假了。”
唐纳德一脸不高兴：“合着我来一趟还是只有机会学习理论知识，没机会多看看你们这边的专业现状啊！”
“你要看，装个病，我带你去医院挂号不就完了。”顾七七开玩笑。
顾七七还没来得及考虑实习地点之前，先来了件考验实践的事。医务室据说有位上白班的小医生要辞职，一个月前就提交了申请，到了离任时间。无奈学校发了很多招聘公告，应聘的人不是学历不如之前的姑娘，就是嫌工资低不愿意来。
刚好研一的课程全部结束，剩下一个多月的复习考试阶段，蔡老师便开口央求顾七七去医务室顶一顶，等找到接替者再说。顾七七自然的一千一万个不乐意的，可大学期间蔡老师对她多有照顾，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了。
顾七七翌日早上九点便去医务室报道，万万没想到要辞职的人是杨柳。
“没这么巧吧？你来顶我的班？”杨柳看到顾七七也很意外。
杨柳精致的面容相较几年前没什么变化，身材也保持得很好，还是一如既往令人见之忘俗。那股子古典气息流露出来，只一眼便挪不开眼睛。
鬼使神差的，顾七七问道：“杨柳，你是汉服爱好者吗？”
杨柳不明所以：“你怎么知道？”
“哈哈，看出来了，虽然每次见你都穿着白大褂，但从妆容到气质，你都很复古。”顾七七想起什么似的，扯开话题，“对了，你不是京市人吗？我记得你待学校医务室是图个清闲。”
杨柳点头：“是啊，可是家里不让我清闲，我现在一回家就开始怀疑人生，自己租房子了也一堆亲戚给介绍对象。”
顾七七似乎明白了什么，合着杨柳是为了逃避亲朋好友的唠叨，选择远离是非之地：“那下家你找到了吗？”
“嗯，宜市的一家疗养机构，据说都是达官显贵去的养老圣地，钱多事少。可惜从此我得不断考职称了，真烦。”杨柳说完，给顾七七介绍起医务室。
医务室的配置挺先进，工作人员也不多，除了杨柳，还有两个医学院的老教授，平时几乎看不到人。来看病的人多是紧急发烧、腹泻、打架斗殴造成的外伤，平均十天半个月来两三波病人。拿药的学生倒是不少，可那归药房管。
“问题是，我学的是临床营养，不是临床医学啊！”顾七七一阵哀嚎。
杨柳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要紧，很多同学看病直接找医学院的学生，用得着医务室的真不多。普通感冒你也会看，没什么好担心的。”
顾七七见杨柳如此淡定，不便多言，只得暂且答应下来。但愿如杨柳所说，这医务室难得有人来一趟。顾七七换上白大褂，还真有那么点样子，还没毕业就提前成了大夫。对着办公室的镜子照了又照，顾七七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顾七七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运气千万别这么好，开门第一天就有生意，掉过头来，看到唐纳德站在门口。
唐纳德一脸坏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顾七七：“看上去不错，很适合你。”
“提前感受一下白大褂吧，虽然还不知道会去哪里实习和工作。”顾七七看上去很乐观。
唐纳德靠着门，主动关心：“我不用参加你们的考试，忙不过来可以叫我，你好好复习。这段时间不麻烦你带着我了，我去景点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