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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七七觉得医务室的阳光还不如宿舍，空调效果还可以，可惜医务室比宿舍空间大，效果难免打折。半天坐下来手脚冰凉的，令顾七七很不舒服。12月初到下旬，都是考试，跟专业相关性很大，难点也多。
看着一堆需要背的化学公式、名词解释和速算方程，顾七七想死的心都有了。裘念琛听闻顾七七实习前当了校医，笑得不亦乐乎。
“京大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还没毕业就赶鸭子上架，再说了，杨柳是临床医学的尖子生，往全科医生培养的，你一个学营养的，凑什么热闹？”裘念琛嘴上充满嫌弃，手上一直没停止给顾七七夹菜。
顾七七无奈摇头：“我也没办法，你说，蔡老师一天到晚为什么什么事都依赖我？她现在是中层，瞄着学院书记很久了，没有家庭的人上进心这么强，倒也合情合理，可别坑我啊！”
唐纳德不明所以：“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不过医务室冷倒是真的，那么大一间屋子，那么小一个空调。”
裘念琛激动坏了，吃完饭先把唐纳德丢学校门口，再拉着顾七七去商场。
“你这是干嘛呀？”顾七七一路不解。
裘念琛笑容温暖：“给你买点冬天的必需品，都用得上。”
顾七七很快明白了裘念琛所谓的必需品，先是两身羽绒服，一床羽绒被，再来一个取暖器，随时放脚边的那种。
“够了，还有空调呢。”顾七七阻止裘念琛继续狂购的行为。
“大多数空调制冷效果都不好，开了跟没开一样。”裘念不依不饶，又买了毛毯和电热水袋。
顾七七抱着一大堆东西回宿舍，潜意识里觉得宿舍都变小了。不过裘念琛买的东西真管用，取暖器往脚边一放，热水袋放手边，毛毯挡住腿，整个人被温暖包围着。阳光照进来打在顾七七的背上，如同沐浴在明媚的春光中。
顾七七看书的效率提升不少，打瞌睡的概率也变高了。人一旦吃饱喝足穿暖，很容易感受到懒散和疲惫，再加上专业课的内容比基础性的知识难很多，顾七七的注意力难以集中。
到了中午吃饭时间，唐纳德从食堂打包了丰富的午餐到医务室，发现顾七七睡得很熟。顾七七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头埋在臂弯间，容貌安详，小脸红扑扑的，身体因为呼吸稍微上下起伏，看上去十分可爱。
“哎——”唐纳德叹了口气，忍不住用手机拍下顾七七的睡颜，瞄了眼周遭环境，给顾七七盖上毛毯。
顾七七嗅到食物的香气，猛地睁开眼睛。唐纳德的脸近在咫尺，吓得她直往后退，旋转座椅一下子撞在了柜子里。
“吼！”顾七七吓了一跳。
唐纳德指了指饭菜：“我好心打包了一堆好吃的过来，结果你露出这么惊恐的表情给我看。”
“我差点儿被你吓死好吗？你说说你，走路都不带声音的。”顾七七嗔怪。
“搞得好像你上班时间复习，不，睡觉是正确的。”唐纳德坏笑。
顾七七打开打包盒，看到鸡腿、菠萝咕咾肉和鱼香肉丝……
“妈呀，你点了这么多！”
唐纳德不以为意：“还好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我看你平时中午都点这些菜，酸酸甜甜的，好下饭。”
顾七七不知道唐纳德什么时候记住了她的喜好，心下很感动。唐纳德一直以来做的，显然超出了友谊范畴，顾七七该说的早说了，没必要再强调。再说下去，两个人只会尴尬。所幸唐纳德一个月不到就要离开了，两个人再见不知什么时候。
顾七七觉得今天食堂的饭菜格外香，连米粒都是。汤还是大锅汤，没什么味道，正合顾七七心意。
唐纳德瞄了眼顾七七的笔记：“你这样复习不行，死记硬背没什么用，就算应付了考试，以后也会忘的。”
顾七七汗颜，她的确除了划重点，把要点背出来，什么都不会。
唐纳德收拾好饭菜残渣，拿起顾七七的教科书认真端详。
“这个公式很好理解的，你先算出一个人的身高体重比例，再根据他的职业看属于哪种体力劳动者，他一天的食物摄入量根据食材计算出热量值……”唐纳德讲得头头是道。
这一章考的是如何帮助一个人减肥，顾七七始终不记得公式，按照唐纳德说的，把自己和身边人分别带入，两三次居然就记住了。
“我去，唐纳德，你可真是个天才！”顾七七激动地拍大腿。
唐纳德摆摆手：“别介，这只是我的理解方式，说不定换个人讲，还懒得听我废话。”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两个人抬起头。
顾七七第一次见没穿白大褂的杨柳，一身白色半身羽绒服，高高的马尾扎在脑袋后门，修长的腿露出来，整个人清清爽爽，漂亮大气。
“我是来辞行的，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杨柳微微一笑，更美了。
顾七七摇头：“没有，我们只是在复习功课。你要去宜市了吗？”
“是啊，下周就上班了，我还得租房子，祝我好运，也祝你们一切都好。”杨柳拿出手机，“虽然工作效率低不是我的错，是学校害得你代替我，不过还是可以加个好友，关于医务室，你有任何问题随时问我。”
顾七七发现杨柳的头像就是她本人照片：“你这么美，还用自己当头像，不怕不安全吗？”
“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可是柔道冠军。”杨柳笑得更欢了。
顾七七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辞职后的杨柳变开朗了，不仅话比从前多，笑容也明媚了。杨柳学历高、工作稳定，到了适婚的年龄，却忽然辞职，想必很多人都无法理解，可顾七七知道，只有每天做想做的事，过想过的生活，才是真的活着。
“杨柳，祝你开心。”换作别人，顾七七可能会祝福有钱或幸福，换作杨柳，顾七七只希望她是个快乐的自由小鸟。